距離和陰不足百里的汾城。
清麗若仙的絕美女子,款款走向高坐上溫潤如水的男子身邊,垂下眼睛,掩藏起美眸裡的無奈與憂傷,恭謹的跪下,因為她清楚,這樣一幅溫潤的面容下,掩藏的是一顆魔鬼的心。
男子勾起唇角,淡淡道:「皇妹行此大禮,想必是有所求了,只是皇兄不知道的是皇妹還能拿出什麼資本?」
竟然連嘲諷的聲音聽起來都這麼輕柔如風?
女子美眸光華一閃,之後又恢復淡然。
「有,最後一絲與皇兄相同的血液和雲琦這條命,放我母妃出宮。」語氣無起無波,似乎生死早已看透。
「好,為兄換了!」男子面露嘲諷,瞥了一眼女子緊攥的雙手,「皇妹,不要覺得委屈和不甘,『情』之一字於帝王家是最不屑的絆腳石,不管是什麼情,你扔不掉,那就只有失敗!」
女子身子僵了一下,搖搖頭,然後又堅定不移的離開了。
是嗎?人若無情那還是人嗎?
她是出身帝王之家,可她終究也是人,逃不開也不願逃開人世間的七情六慾,這些她願意用生命去換的……真情。
霧城。
「大長老!大長老!不好了!不好了!」小廝慌慌張張的衝進祠堂。
「究竟什麼事?就這麼冒冒失失的闖進來?」陰鷙的雙眼帶著肅殺之氣直射向眼前的小廝。
小廝渾身一顫,哆嗦著,掏出一封信,顫抖的遞過去,「城……城主,他,他留書出走了。」
黑袍裡伸出一雙手,接過信,展開。
「十多年來,我已經沉睡得太久了,即使沒能成功,但是能換得短短時日,也足夠了,不用找我了,讓我過一下正常人的生活吧,滿二十歲之前我會回來的。」
……
同一時間,歌舞昇平的維和皇宮。
「林姑娘,有何感想?」
林靜似笑非笑的看了慕容軒一眼,又掃了周圍一眼,雕樑畫棟的華美宮殿,窮奢極華的美酒佳餚,妖嬈艷麗的舞女歌姬。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慕容軒一愕,而後恭敬的施一禮,道,「不想林姑娘竟還有悲天憫人的胸懷,是軒汗顏了!」
林靜微微一笑,「五王爺不必客氣,喚我紫青便可。」
慕容軒眸光一亮,笑容中也多了幾分燦然,「好,紫青,你也不必再稱呼王爺,叫我離遠吧,這是我給自己取的名。」
林靜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道:「離遠剛剛是想我什麼?」
慕容軒赧顏道,「父皇舉辦這次宴會的目的,在座的幾乎無人不知,事實上,這裡沒有一個簡單好相與的,你是否做好應付他們的準備了?」
林靜掃了有一眼周圍男人探究火辣的,女人羨慕嫉妒的各種眼神,嘲諷的一勾唇。
鬥爭無處不在啊!
當掃到慕容嵐和趙倩琳時,微微頓了頓,見二人皆是面上帶笑的低語交談著什麼,似乎很開心。
慕容嵐似有所感,不再交談,看向林靜這邊,漆黑如墨,仿若千年古井般深幽的雙眸緊緊的盯著林靜。
林靜心裡一緊,那樣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似乎要看到她的內心最深處,讓她不敢直視。
林靜故作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對慕容軒淡淡一笑,「也不儘是要與我為難的,至少我能感覺到倩琳郡主對我沒有敵意,更何況這些人也是身帶皇命的,包括你,本身的意願已經可有可無。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們如何是他們的事,我怎樣便是我的事,擔心能如何?做了準備,又能怎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