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蝕骨的疼痛,羽涵卻依舊咬緊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直到嘴角泛起甜猩味,羽涵卻不曾支出聲音來。
這就是他想要的嗎?這就是他所說的他對她的愛嗎?他說過會公平的,她知道他不會做到絕對公平,就算是父母對自己的孩子一樣,但是哪個父母會看著自己的孩子渾身是血,拖著受傷的腳走出來,卻不聞不問的?
甚至竟然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刀接著一刀的刺向自己的腳,幼梅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重要的看到她都要死了,還坐在她身邊安慰著她。
她的愛對他來說就那麼廉價嗎?而他給她的愛只是幼梅的億分之一還不到嗎?
羽涵緊咬著牙,眼淚模糊了視線,只知道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寒冷,隨時都會倒下去,她好想就這樣倒下去,然後在去找那個神秘人,問他可不可以在讓她重生一次,她不要在做人呢,那樣活的真的好痛苦好累,她只想做一隻每天只知道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豬!沒有煩惱,沒有憂愁,一生只會痛苦一次,那就是死亡……
但是她死了她肚裡的孩子怎麼辦?她還沒有做一次母親,她好想聽到自己的孩子用稚嫩的聲音叫她一聲:媽媽。就算只是那樣愛著自己的孩子,她也覺得很幸福……
冷冽的寒風吹過,羽涵瘦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她模糊的意識告訴自己如果就這麼倒下去,她肚裡的孩子一定會出事,而她將會過的一無所有。
但是她沒有,她倒下去的身子,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被一雙大手扶住,祁洛絕痛苦的看著傷痕纍纍的羽涵,聲音哽咽:「為了他,你這樣值得嗎?」
羽涵說過喜歡一個人就遠遠的看,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他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痛苦、難受,自己卻痛上一千一萬倍!
羽涵知道自己沒有倒下去,別安心的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淺綠驚愕的看著被洛王爺抱回來的羽涵,淡靜的眸子第一次露出驚慌的神色,在剛剛不久之前,太子妃還要她拿來一柄匕首,她從來不問原有,這次也一樣,她將刀交給她之後,太子妃冷冷的笑著,她要跟上去,太子妃卻說:「放心,我自殺不會用刀,而且我肚子裡還有孩子,我要生下孩子才能死!」
說著便一個人出了妃宮,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卻是被洛王爺抱回來的,而且腳上還留著被凍僵的鮮血。
淺綠趕緊拿來熱毛巾、金瘡藥,祁洛絕將羽涵輕輕的放到床上,冰冷的身體有了一絲暖意,羽涵竟慢慢的甦醒過來。
淺綠要去找太醫,她卻抓住淺綠,搖搖頭,擠出一絲蒼白的笑容:「不要找太醫,不然事情就敗露了。」羽涵慢慢的將自己的衣裙拉開,露出穿著襪子的雙腳,仔細看上去覺得這雙腳有點奇怪,很肥大!
等羽涵將自己腳上的襪子褪去,淺綠和祁洛絕都驚呆了,羽涵的腳上綁著一塊豬肉,而正從外面源源不斷冒出鮮血的正是那塊豬肉。
羽涵虛弱的笑了一笑:「我才不會向梅妃那麼笨去傷害自己,我把一塊注入鮮血的豬肉綁在自己的腳上,然後刺下去,他們卻以為是我在刺自己的腳」
祁洛絕和淺綠終於明白過來,沒想到太子妃竟這麼聰明,用移花接木這一招,把太子和梅妃都騙了過去。
「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太子他根本就不管你的死活,你都暈倒了,他還在梅宮安慰著梅妃!」祁洛絕不禁疑惑,羽涵這麼做到底是想做什麼?讓太子自責還是想從梅妃手中把太子搶回來?
羽涵苦澀的笑著,她這樣做無非是想告訴祁晟睿,要是逼她的話,她會做出更瘋狂的事,而也想試試太子對她的心,是否會像幼梅那樣,只要一受傷就會立即跑歸來,試試看他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公平公正,不偏向任何人!
可是,驗證結束了,她的心徹底涼了,祁晟睿比她想像中還要無情,他只一味的安慰著害怕的幼梅,絲毫沒有過來阻止她的意思,說不定讓那些宮女搶走她手中的刀,是怕幼梅害怕過度影響肚裡的孩子。
她進去前,想到了各種會發生的狀況,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會這般對她。
插在豬肉上,她不痛,但是心卻在滴血!
直至她走出梅宮,他依然沒有追出來,她的血流乾了,心枯萎了,羸弱的身子被冷冽的風吹著,卻怎麼也比不過心的寒冷!
她只覺得她腦子越來越空白,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身子也開始不聽使喚,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祁洛絕焦急、難受的臉……
這個總是在她最危難、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出現的人,她卻一次一次的傷害他,拒絕他,讓他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她在想是不是她錯了,從一開始就選錯了人,導致她都一直錯下去,可是她的心在祁晟睿那去,她卻沒有勇氣拿回來。
「洛王爺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次,救了我肚中的孩子,你怎麼會在鳳藻林的?」羽涵的身體已不在那麼冰冷,慢慢的恢復體溫,意識也不再那麼模糊了。
祁洛絕垂下眼眸,低低的道:「你不是說喜歡一個人遠遠的看嗎?」
「你一直都跟著我?」羽涵有絲詫異,那句話只是說來讓他離她遠點的,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會一直在某個角落中看著她,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祁洛絕點點頭:「我沒有辦法不去想你,所以就一直跟在你身後,突然覺得就那樣的看著一個人也很幸福,是看著她幸福才幸福,看著她痛苦,自己卻比她還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