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卻很想張口說話,告訴他,她可以等他,但是他卻要走了,她情急之下喊出了她的名字,而緊接著青藍就消失了。
那個夢該不會是真的吧?真的是青藍將她抱回來的?
夢中的青藍和她所認識的青藍一樣,清秀,眼眸深邃帶著盈盈的微笑,笑起來的樣子有點痞氣,但是卻很真誠。她還記得他說他寵她、愛她時的深情,還有說道他娘的時候,那種落寞和悲傷。
羽涵將頭埋在膝蓋中,搖著頭,大滴的淚水從羽涵的眼眶中流出,不會的,青藍不會再回來了,她的青藍永遠都不會在回來了,我求求你,不要在想他了,不要在想他了,他真的不回再回來了,他又變回了他原來的殘暴、暴戾了!
不會在用那種親暱和痞氣的語氣跟她說話了,更不會寵溺的看著她了,現在的他恨不得她馬上消失!
羽涵痛苦的摀住自己顫動的心,撕裂的對著自己說。淚再一次將羽涵的臉龐浸濕,直到嗚咽變成痛哭,她對那隻羊說過,可以不投個好人家,但是自己一定要變強,不要讓別人來主宰你的生命。
對,她現在要變強,要變得堅強,不能總是那麼脆弱的去想一個人,忘記他吧!,忘記他,你就不會痛了。羽涵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
擦乾眼淚剛準備去給傲兒餵食,幾個手拿佩劍的侍衛就出現在她面前,二話不說就將她帶到了西風苑中。
睿王爺依舊一身火紅的華服,做在太師椅上正慢悠悠的品茶,一邊還不忘和坐在膝頭的鴛鴦調情,一進大廳就能聽到兩人的嬉笑聲。
侍衛將羽涵帶到睿王爺面前,讓她跪下。
羽涵不解,睿王爺抓她來不會是想要讓她跪著看他們兩人親熱吧?她連他和蘇媚的床戲都看過,她還怕什麼?
鴛鴦冷笑著看著跪在地上的羽涵:「是不是你用毒毒死了王爺的愛犬?」
傲兒被人毒死了?羽涵不解,卻冷漠的說:「我沒有」
「你的嘴還真硬,傲兒一直好好的,自從讓你餵了一晚上之後,第二天就死在了鐵籠內,你一定是想懷恨在心,知道那是王爺的愛犬,還要帶它去打戰,嗅出敵人的方位,你就趁機報復,把傲兒給毒死了。」鴛鴦的臉色變得歹毒,步步緊逼。
「我昨晚根本就沒給傲兒餵食!」羽涵想起昨晚她根本就沒有將那隻羊扔到鐵籠裡就暈過去了,對與鴛鴦的污蔑她嗤之以鼻。
「啪……」鴛鴦一巴掌打過去,惡毒的聲音繼續傳來:「你還想抵賴,那昨晚家丁給你的羊去哪裡了?難道是你把它給吃了?」
是啊!那隻羊哪裡去了?她沒有將羊扔到鐵籠內,但是羊卻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這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她暈過去之後,又醒了然後將羊給扔到了鐵籠內,又自己走回了房間中吧?
那她怎麼會不知道?而且昨晚她的身體簡直都要脫水了,根本沒有力氣將羊扔過去。
「沒話說了吧?」鴛鴦見羽涵不說話,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就算我餵了,但是我怎麼向傲兒下毒?」羽涵毫不畏懼的直視著她,她自己自殺都找不到毒藥,要是有,她早就自己吞掉了。
「很簡單,你把毒藥餵進羊的體內,而傲兒吃了有毒的羊肉,自然也就中毒了。」鴛鴦翹起蘭花指,掀了掀茶蓋。
經鴛鴦這麼一提醒,羽涵才想起來,那頭羊渾身沒有一出傷口,很顯然是毒死的,再看鴛鴦一副得逞的表情,心裡當下明白了七八分。
雙手緊緊的抓住衣服的衣擺,她如今都這樣了,她卻還要設計害她!一時間,滿腔的憤怒全部轉化到水眸中,狠狠的瞪著鴛鴦。
「劉妃,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死羊的嘴是撬不開的,就算將毒藥餵進去,也只會停留在喉管中,嗅覺那麼靈敏的藏獒是不會吃的,而且傲兒只吃肉,從不啃咬生物的頭顱。」羽涵無謂的看這變色的鴛鴦,臉上帶著挑釁的微笑:「劉妃怎麼對這件事這麼清楚?還是這件事本身就是劉妃一手策劃的?我記得家丁給我送羊的時候,這隻羊全身沒有一處傷口,現在想來,這隻羊一定是被人毒死的,毒藥融入到內臟中,而傲兒吃了有毒的內臟,自然也毒發身亡了!」
羽涵每說一句,鴛鴦的臉色就白一分,直至羽涵說話,鴛鴦的臉色就變得給家難看:「羽妃,你伶牙俐齒,我講不過你,但是傲兒的確是你毒死的,你要償命」
鴛鴦剛想伸手在打羽涵一巴掌,卻被睿王爺及時制止住,慵懶的聲音在大廳慢慢響起:「愛妃只不過是一條狗嘛……死了就死了唄,別為了這麼區區一條狗氣壞了身子,更別為了這些卑賤的人生氣,來,去給本王更衣,本王要上朝了!」
羽涵以為睿王爺會做瞎子幫著鴛鴦說話,沒想到這次卻做了一回人,也順便告訴了她,她是卑賤的人!
羽涵站起身,冷笑著從大廳裡走出來。
「看來王爺對羽妃還是有情!現在寵愛我就是因為我爹是大將軍,有利用的價值……」替王爺更完衣回到房間後,鴛鴦一臉的陰重,夾雜著悲憤。
那天她跟隨王爺出來,突然發現自己的香包不見了,以為是和羽妃推搡中掉到了西風苑中,便讓碧羅回去拿,誰知卻聽到了畫眉和巧巧的兩個人談話,碧羅回來告訴她,她有點不相信,王爺將西月耳環送給羽妃的事情耿耿於懷,又聽碧羅這麼說,她就突覺羽妃對她是一個威脅,便讓碧羅毒死了一隻羊,然後讓家丁給羽妃送去,讓羽妃拿去餵給傲兒,傲兒是王爺養的藏獒,深受王爺的喜愛,她這麼做,就是想嫁禍給羽妃,讓王爺除掉她,以解她心頭的鬱悶。
誰知一直監視著羽妃的碧羅,突然慌慌張張的回來告訴她,羽妃本來體力不支昏倒了鐵籠內,差一點就要被傲兒給吃了,但是王爺卻突然趕到,不僅把羽妃救了回來,還在房子裡呆了一些時間才出來,她怕被王爺發現所以就趕緊回來了。
她聽了當即就愣住了,原來王爺對羽妃還是很關心的,只是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在世人面前作秀,她想了整個晚上,都想不明白,只想到了一種可能信,那就是因為羽妃是丞相的女兒,而丞相又倒戈到了六王爺那邊,如果王爺如今還像以前一樣寵愛羽妃的話,會遭來話柄,並且身邊的各種勢力也不會答應,所以他只好在所有的人面前演戲,實在在私底下卻還是很關心羽妃的生死的。
但是她依然還是不信,不是她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她就是不相信,所以今早她就將羽妃抓來了質問,傲兒是王爺的愛犬,換做是誰,都是死路條,但是王爺卻輕而易舉的將這件事擺平了,還一副很不在乎的樣子。
如果真如畫眉所說,那等王爺坐上太子之位之後,便自身難保,羽妃在大廳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問的明白了,王爺也一定能看出傲兒是她毒死的,而且她還百般刁難羽妃,很難相信等王爺坐上太子之位之後,她將會受到怎樣的懲處!
鴛鴦的貼身丫鬟碧羅走過來,神情也有些焦急鴛鴦說:「王妃,你也別洩氣啊!你要趕緊想出辦法啊,不然大將軍一打贏仗回來,王爺做了太子,王妃你……」
「我怎麼會知道怎麼辦啊?我把羽妃欺負的那麼慘,王爺生性就很冷血,他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放過我?」鴛鴦聽碧羅這麼一說,也更加的急了,不由的大吼出聲。
「不如王妃去找畫眉,她那麼聰明她應該能想出辦法來的!」碧羅靈機一動。
鴛鴦權衡了一下,覺得只有這樣做了,當今讓碧羅備了份薄利,前往月音閣。
「不好意思,劉妃,妹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把羽妃折磨的那麼慘,等到王爺得到大勢以後恐怕會雙倍的奉還給你!」畫眉喝了一口茶,為難的說著。
如果不是劉妃告訴她這件事,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做的判斷是正確的,王爺果然還是很在乎羽妃的,只不過在別人面前裝裝樣子了。
「畫眉,咱們姐妹一場你就幫我想想辦法吧!」鴛鴦見畫眉這麼一說,不由的更加害怕起來,低聲下氣的求著畫眉:「這是王爺剛剛賞賜給我的西月耳環,你也知道它有多貴重,那我就把它送你給了。」
畫眉看了一眼,首飾盒裡精緻的一對耳環,又重新推回到鴛鴦身邊:「姐姐,這要是被王爺知道了,我隨時人頭不保,再說我要這個也沒有用,飛不了枝頭做鳳凰的,不過念在姐妹情的份上,我幫你想像辦法。」
鴛鴦見畫眉這麼一說,不由的舒了一口氣,連聲跟畫眉致謝,又送了一些廣西的特產和首飾,便告別了。
畫眉看著鴛鴦離去的身影,一雙丹鳳眼立時瞇著一起,嘴角慢慢的抿成一道冷笑的弧度,叫來貼身丫鬟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順便連同將鴛鴦剛剛留下的特產和珠寶全部讓丫鬟拿出去扔了。
傲兒被毒死了,羽涵也不知道要幹什麼了,身體也一天天的恢復,每日睡到稻草上雖然有了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到半夜就會覺得全身很溫暖的,明明感覺到有人在她身旁,但是睜開眼睛什麼也沒有。
這種感覺若隱若無,很奇妙,每天早晨醒來,都有從未感覺過的舒暢,她漸漸發現自己愛上這樣的生活了,以前身為王妃,走到哪裡都有一大堆的奴才跟著,現在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府中各個角落出沒,反正她也沒事幹,就到處晃悠,把王府中的美景都看了個遍,尤其是當她發現王府的南牆正好靠著鬧市區的時候,簡直要樂壞了,有事沒事就踩著石頭,看著外面人來人往,小販的叫賣聲和吆喝聲,停在羽涵的耳朵裡異常的溫暖。
整日沉寂在陰霾中的她,也慢慢的恢復了些好心情,看到外面的熱鬧繁華的景象,羽涵就好想自己是其中一員,但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她就沒無盡的無奈淹沒,逃,她不是沒想過,但是她知道她逃出去就一定會被他抓回來,到時候又是一番折磨。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而心則是革命的靈魂,她不想這兩樣中的任何一樣受到傷害。
所以每天趴在牆上看著外面的景象,聽著外面的聲音,她就覺得很知足了,也覺得自己好像又重新活過來一樣。
羽涵看著街對面賣的麻糰子,聞著被風吹過來的陣陣香味,羽涵就想流口水,好想咬一塊那大大的、軟軟的、黏黏的麻糰子,可惜她身上沒錢,只能咽嚥口水,甜了甜乾澀的嘴唇,羽涵就準備下來。
一回頭,踩著石頭的雙腳沒站穩,差點從石頭上摔下來,臉上開心的表情也一下子收斂起來。
睿王爺今日沒在穿著火紅的衣袍,而是穿了一身修身的白衣,秋風吹過,刮起他的衣擺,她腦海中第一個跳出來的詞便是——玉樹臨風。
而他妖艷的容顏因為沒有火紅的衣服做陪襯,也看不出有多麼妖冶,反而多了一絲陽光的氣息。
而他的身後則靜靜的站著捧著藥的小惜子。
原本心情大好的羽涵看到來人,心一陣疼痛,扭頭就想離開,她覺得有他在的地方,她的呼吸就會不暢通、甚至會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