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涵,先皇十九子。
其母莫何氏,帝侍女,因誕下皇子而被封為何婕紓。
以為自此可以母憑子貴。可惜,自古帝王多無情,自從封過她以後,先皇就把他們母子忘的一乾二淨,再也沒有踏進過她的院子。
何婕紓不甘心,妄圖憑著自己貌美,能夠挽回帝心!再是聰明的女人,在愛情和地位面前都會變的很傻。更何況當時宮裡還有一個非常精明的皇后,莫鍾氏!也就是鍾沐的姑姑!那不僅僅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還是一個很有手腕兒,而且又陰狠毒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會讓別的女人爬到她的頭上去呢?!更何況還是一個比她漂亮年輕的女人!
隨便的一個借口,就把他們母子打進了冷宮。在那裡,他結識了兩個朋友,莫言,莫玉。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兒時唯一的玩伴。他曾經把他們當成自己最親最親的人來期許愛戴。小小的他,不懂什麼是冷宮,什麼是卑賤的人,卻也在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度過了自己還算美好的童年。如果母親常常的惡語相加,丫頭奴才的鄙視除外的話。
他不明白,母妃為什麼那麼的暴躁,為什麼不停的渴望著那個根本不認識他們母子的人來接他們回去!可是,有一天,他真的見到了除了他們這些髒兮兮的人之外,衣著光鮮的人!不是一個,是很多個!而且中間的那個人真的好美,好美!
母妃激動的拽著他,讓他跪下喊『父王』!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了這個所謂『父王』的人!多少是有些激動的!可是,他卻不曾想到,等待他的卻是比在冷宮更加殘酷的事實。
他不懂,那個時候,莫國和尚國開戰,連敗三仗,莫國下了降書,並且,以小皇子為質,去往尚國居住十年,以表示在莫國的誠意。
他沒有想到的是,莫言莫玉竟然會一把把他推了出去!莫以涵再小,也知道做了人質,只要兩國再開戰,他就是第一個戰爭的祭品。
shy;而那一年,他八歲。
唯一讓他感到悲慼的欣慰的事是,他的母妃,因為他,這個被皇帝承認了的皇子,而脫離了冷宮,再次入了那個人的後宮。
離別的那天,甚至沒有一個人來送行 。
其實,他也沒有期待過什麼!是真的,對於那些個根本不在乎他是否存在的人,他從來沒有期待過什麼!
可是,為什麼連自己母妃也沒有來呢?!
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啊!
呵呵,是怕了嗎?是因為那個人討厭他,所以,他的母妃連來送行都不敢,是怕那個人也討厭了她嗎?
呵呵,傻女人,那個人如果真的在乎她的話,就不會讓她在那個又髒又污穢的冷宮過了八年!!!
放下小小的車簾,他閉上了眼,隔絕了與這個他沒有一點兒念想的國家,只是小小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希冀,希冀著他的那些『所謂的親人』,還是記得他的,對於這個天下的人,他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甚至是一個讓人厭惡的存在。
他走了,帶著一個只有八歲的丫鬟——巧兒,和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奴才,開始了他長達七年的異國的辛酸旅程。
他不知道將來等待他的是什麼,可是,他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
而這一去,就是七年,至於這七年間在那個異國他鄉,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因為,不僅那個國家在他離開的那一天被收復,而在那裡清楚他莫以涵所有事情的人,幾乎都再也沒有在這個人間出現過!……
涵王府的北苑很安靜,確切點兒說很僻靜。
小婷靜靜的坐在躺椅上,眼鏡半閉著,似夢似醒間聽著身邊唯一侍候自己的老奴僕有一句沒一句的講著關於那個莫以涵的事情。
她不知道老人家為什麼要給她將這些東西,或許,人年紀大了,就習慣找一個人講過去的事吧?老人絮絮叨叨的講,她漫不經心的聽,左耳進,右耳出,沒有什麼可在意的啦!已經死過一次,關於那個人,已經是前世的事情了!
「夫人,您餓了吧?」老人已經年過七十,雖然硬朗,卻也到底讓歲月壓彎了當年挺直的脊樑。
「我不餓!福伯,可以不叫我夫人嗎?我姓齊,你可以叫我齊姑娘!」小婷淡淡的笑,眼神裡卻儘是苦澀。齊?每每想到這個姓,心就會止不住的痛。已經多久了呢?冬去春來,已是夏天了!半年多了嗎?在另一個世界親人可還安好?
到底是恨的吧!恨莫以涵把她從鬼門關裡拉出來,恨莫以涵強行把她帶回王府,關在這王府最深的北苑,恨他再次下藥,讓她求死不得,求生不愉!活著,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人這一生,到底為什麼而活呢?為自己?哼哼,又有幾人是真的為自己而活?那個不是為了親人,為了愛人,為了孩子不停的奔波,忙忙碌碌,無知無畏卻充實踏實的活著。
親人,愛人,她已經失去,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在這世上的每一天都是折磨。
「夫人,王爺吩咐過,恕老奴不能從命!」福伯慢慢的從矮凳上站起來,搖頭歎息,「王爺他……王爺他有他的顧慮,夫人您……多多體諒一下吧!」
「現在外面很亂嗎?」她的聲音很輕,顯得很沒有生氣。多久了,連她自己聽到這樣的聲音都覺得厭煩,可是,她卻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鍾楚和木秦公子原來是皇帝的人,王爺半年前雖然逃過一劫,順利班師回朝,但皇帝和太后的暗殺卻從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