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沫痛的一聲慘叫,暈死在他的懷裡。 葉痕一手抱著她,一隻手將那把匕首插入身後的刀鞘,然後將懷中痛暈過去的人打橫抱了起來。 她的臉色如紙般蒼白,兩條柳葉彎眉輕輕的蹙在一起,有細小的呻/吟聲自那張櫻唇裡淺淺發出。 他低下頭貪戀的吻著她的眉心,柔聲說:「沫沫,別逼我。」 葉痕抱著秋沫出了酒吧的大門,門口一直等待的天天和平之遂站起身,「零帝。」 平之的眼光落在窩在葉痕懷裡的秋沫身上,她一隻手自身側垂下,在空中搖晃的像一隻沒有牽線的風箏。 她的手斷了? 雖然有一點同情,但很快就消溶在他藍色的眼眸裡,比這悲慘的事,這個女孩不知道要經歷過多少,所以這種小傷算得上是家常便飯。 而天天依然是一臉的冷漠,逕自先走出去打開車門。 葉痕抱著秋沫坐進後座,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包在她的身上,她只穿了件白色的連衣裙,大片的雪膚都暴露在眼底,他很吝嗇被人看到她的美好,於是將她捂得更嚴實了一些按到自己的懷中。 她貼著他的胸膛呼吸,讓那一小塊地方微微發熱發燙起來。 他拿起被自己折斷的那隻小手,手指打著轉在斷口處摩擦,眼中漸漸的泛起一絲類似於疼惜的神色。 平之從後視鏡看到他這樣的眼神,心中不由一陣吃驚,向來冷酷無情,嗜血如命的零帝怎麼會露出這種眼神,還是他自己的眼錯,當他再定睛看過去時,他的髮絲蓋住了眼睛,已經完全掩蓋了他的情緒。 ******** 秋沫在昏睡中感覺到手腕上有些涼意,她從沉沉的夢中漸漸醒來,那種鑽心的痛又頓時無比清晰起來。
她的眼前模糊一片,甚至連人的面孔都看不清了,只是覺得有一個人正坐在床邊,似乎正在給她治手上的傷。
「哈比,是你嗎?」她感覺這個人影很熟悉,而且零帝身邊會醫術的也只有他而已。
「你的眼睛因為長期貧血而造成視網膜壞死,如果再不做手術,下半生就做個瞎子吧。」他的話毫無感情,宣佈一個人的重症就像宣佈感冒發燒一樣。
秋沫笑笑,她瞭解哈比的性格,他嘴上越是說得絕情,其實心裡越是在為你擔心。
這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有著孩子一般的個性。
「那現在做還來得及嗎?」
「如果能盡快找到合適的眼角膜,勉強可以挽救。」他將她的手用石膏固定好,突然歎了口氣,「你是唯一一個敢威脅零帝,甚至打了他一巴掌還能活著的人,真不知道這是你的幸運還是你的不幸。」
秋沫動了動自己受傷的手,依然很疼,但比起剛斷時的那種刺骨銘心已經不算什麼了,更何況,這種傷對於她來說,只算是小傷。
現在,她唯一擔心的就是林近楓,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那人的手段她最是瞭解,他有數以百計的方式可以讓你生不如死,想想林近楓可能遭受的,她就心如刀絞。
「哈比,林……他怎麼樣了?」她本來沒有指望哈比會回答,因為這個人對零帝的忠心已經達到了癡狂的地步。
「還沒死。」他又補充:「還不如死了。」
秋沫的心逐節的涼下去,鼻子裡猛的一酸,她控制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支著床坐起來。
「你幹什麼?」哈比問。
「我想見零帝。」
「他一直就在這兒。」哈比用手指了一下前方的落地窗。
秋沫這才看到那條頎長冰冷的身影正背著她站在窗前,而從這裡俯瞰下去,下面是C市的一座公園,巨大的摩天輪似乎是一根擎天柱,屹立在一片蒼茫之間。
他從窗前回過頭,眼裡似乎掠過一絲微不足道的寂寞,但很快就被冷冰冰的眼神所掩蓋。
他慢慢走到床前,然後在她身邊坐下去。
他的手伸向她受傷的手腕。
秋沫條件反射性的急忙將手放到背後,因為太過用力而使勁疼了一下,她咬住唇,倔強的看著他。
哈比神情嚴肅,將手裡的藥箱一扣,「零帝,我先出去了。」
「不必。」葉痕抬手阻止,然後在哈比的注目中俯下身在秋沫的唇上吻了一下,用聽起來寵溺到骨子裡的語氣說:「沫沫乖一點,我很快就會治好你的眼睛。」
「林近楓呢?」對於他的討好,她似乎並不領情,偏偏在這個時候於他對著幹。
哈比眉毛一皺,實在是很佩服這個女人的膽量,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零帝的耐性。
葉痕並沒有生氣,而是出乎意料的說:「只要你答應乖乖的呆在我身邊,我可以饒他不死。」
「饒他不死是生不如死?」她緊緊盯著他。
葉痕笑了笑,「沫沫,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說饒他不死,也許會把他扔到冰島的兵器廠,毒品窟,不會折磨他,你放心。」
這或許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秋沫覺得如果聰明的話,現在不應該跟他再繼續槓下去,以後的事,她還需要另做打算。
她沉默了會兒,妥協的點點頭:「我會跟你回冰島,以後再也不會逃。」
她知道這對於自己意味著什麼,那將是一片永無光明的黑暗地獄,而她將變成一隻失去翅膀的鳥,再也無法接近太陽。
「這才乖嘛。」葉痕將她摟進懷裡:「只要你聽話,以後就不會再受這種傷,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嗯?好不好?」
秋沫頭靠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點點頭,「好。」
「你休息兩天,我們就回冰島。」葉痕看著哈比說:「手術是在冰島做,還是在這裡?」
「冰島,我所有吃飯的傢伙都在那裡。」哈比聳聳肩。
「我希望你盡快弄到眼角膜,實在沒有的話,殺幾個人取點新鮮的也無所謂。」他說得輕描淡寫,秋沫的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她想像不到自己戴著一個生生被摘下眼角膜的人的東西的感覺,她想,她寧願一輩子瞎了。
葉痕又抱了她一會,口氣似乎是商量的說:「你還有什麼東西要拿的?」
「我有一隻兔子在以前的家裡。」
「好,三天後,我帶你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