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三娘替許蝶解毒後就帶著渺渺離開了,她主要的目的不是收徒弟,而是為了維持自己的名聲不受損,這個性情奇怪的女人,品味這特別。
許蝶醒來後看到梁書仁傻傻地看著她笑,她看看自己,沒有問題,「梁書仁,你怎麼了?」
「別動,」梁書仁把許蝶要起身的動作壓住,氣息噴灑在她臉上,不會那麼快就…
「我…」梁書仁像是意識到什麼,飛奔出去,許蝶懊惱,難道自己這麼沒有魅力?
「梁書仁,你…」許蝶休息一會就看到滿身是水的梁書仁回來,算是知道了某些事,只是,他心裡想著什麼?許蝶就不明白了。
「容兒,我去換衣服。」梁書仁進屏風後面換衣服,許蝶很想進去瞧瞧,又把自己的荒唐想法壓住。兩人已經是夫妻了,應該可以行房事,可變得這麼曖昧,唉!可能是古代的人比較單純吧!
「容兒。」梁書仁出來打斷沉思的許蝶,他此時已經是一身白衣乾淨利落。
「梁書仁,你沒事吧?」許蝶突然間覺得這話好沒趣,明明有事怎麼會沒事。
「容兒,給我時間好嗎?」梁書仁抓住許蝶的手,他真的需要時間考慮,在誓言面前,他真的很弱小。
「我們都需要時間好好相處,畢竟彼此之間並不瞭解。」許蝶反握住他的手。
「好,我會的。」梁書仁握緊她的手,給他時間吧,他需要好好想一想該怎麼辦才不會傷害到她。
門外的無情神情黯然地離開這裡,來到遠處的空曠園子裡,仰望天空。跟隨梁書仁三年時間,每次都很樂意為他做事,畢竟從中學到不少知識。三年前,他跟梁書仁比試武功,雙方協議,誰輸了自願為對方做事三年。很顯然,輸的是他。再過幾天,協議就解除了,他可以恢復自由身。經過調查,最近才知道梁家和林家上輩子的恩怨。許蝶告訴他,無情劍真正的內涵是有情,他當時只是以為像梁書仁一樣娶個妻子,恩愛地度過一生就是有情。現在,他懂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師叔,想念著師叔對自己的好,想看到師叔笑……暗罵自己下賤,師叔對很多事看得真切,又重感情,喜歡上梁書仁,處處為他著想,他怎麼可以去破壞人家夫妻情深呢。他也知道,師叔瞞著大家在外面做生意,如果離開梁書仁,絕對餓不死,師叔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她知道梁書仁傷害她?那為什麼她不說?對梁書仁也很好,費解,讀不懂她。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無情這兩天一直魂不守舍地思考問題。
這邊許蝶剛剛吃完飯,就看到林中客匆匆忙忙地跑進來,他也看到了梁書仁和她。
「夫妻兩感情深厚啊!」林中客不請自坐,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顯然當自己是主人。
「林中客,沒人允許你坐這裡,這是我的地盤。」許蝶搶過酒壺,「自己請便。」
「嫂子,你也太狠心了吧?我這千里迢迢趕來見你,你不但不招待我,還不給我喝酒,冷情公子沒有告訴你,我嗜酒如命。」林中客假意委屈。
「滾。」許蝶和梁書仁很有默契地用腳一踢,林中客躲閃,看著林中客狼狽的樣子,兩人相視一笑。
「真不愧是夫妻,連帶討厭我,」林中客繼續坐下,「嫂子,你這麼美麗動人,可要小心了,最近江湖上的盜花出現了,我這是來抓他的。」
「別賊喊捉賊,你會捉賊,那不是自打自己的嘴巴嗎?一個賊,喊捉賊,你就不怕騙不到三歲小孩嗎?」許蝶嘲笑他,「人家盜花就比你有原則,同是賊,起碼不會來捉你。」
「我…有那麼不堪嗎?盜花那賊怎麼可以跟我比,我是高級賊,不跟他一般見識。」林中客一著急,怎麼可以把他跟那個低級賊掛在一起,有辱形象。
「容兒,我們走。」梁書仁拉著許蝶就走,跟這種人沒話說。
「喂!怎麼走了,誰付賬啊?我沒銀子的。」林中客大喊,「世俗的眼光是低俗的,我這麼英俊瀟灑的美男子,麼會遇見這麼沒品味的人。」
「客官,剛才有一位小姐把這份信拿給你。」小二很有禮貌地遞給林中客一封沒有署名的信。
「難道是哪位小姐喜歡上我了?」林中客拍拍手裡的飯粒,接過信,「這人長得英俊也是錯啊!時不時有姑娘寫情書,一不留神就把人家給得罪了,看看是誰。」
「林大俠,聽說你想捉我,很不好意思地告訴你,你的隨身玉珮在我手裡,有本事就來找我-無名。」林中客把信中的內容讀出來,玉珮?他摸摸身上,哪裡還有玉珮的影子,那可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唯一紀念物啊。
「啪!」林中客一拍桌子,「士可殺不可辱,無名,我跟你沒完。」
事情倒回三天前,林中客正趕往武當,途中看到一群黑衣人欺負幾個女子,那幾個女子是江湖上聞名的雪山派徒弟,惻隱之心一起,把黑衣人解決了。
「幾位姑娘,林中客有禮了。」林中客本以為姑娘們會讚揚他。
「哼!都是一丘之貉。」戴紫紗的女子聽說是大弟子不屑地看著他,「誰不知道林中客盜賊一個?本來我們快解決他們了,被你一攪和,把叛徒派來的人處死了,線索全無,害得我們完不成任務,姐妹們,把他解決了。」於是林中客被追了幾里路。這次的英雄事跡敗露後,他的霉運也接著來,剛剛到鄰鎮,隨身玉珮被偷了,誰能夠偷他的老婆本?那是他娘親給他的。收到一份信函告訴他是無名偷的。無名是何人?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盜花,何為盜花?就是專門把美麗女子偷走的賊。
林中客氣得牙癢癢,發誓一定要把無名捉了以洗被侮辱之罪。這才有今天的追逐,林中客輕功了得,為什麼抓不了他?難道無名的輕功很好?這話又錯了,這無名輕功一般,不過狡猾,化妝技術一流,只要變個形式,別人就認不出他。而林中客眼力非常差,一個人換個髮型他就可能以為是別人。因此,無名履試履勝。話到此為止。
林中客抓著那張紙發愣了好一會,為什麼兩次都以為是姑娘給的情書呢?風流人物哪知道無名會幹這麼無聊的事。可惡的是,梁書仁居然不幫他?是朋友嗎?不行,一定要讓他心甘情願替他找出無名,把他綁了去幫忙找無名。林中客轉身就到樓上找人,他們早就走了,林中客也就飛奔而走,以他的輕功,追上兩個騎馬的人很簡單。
「梁書仁,」林中客飛到梁書仁的馬前,「幫幫我。」
「又要我幫你找人?」梁書仁微瞇眼,許蝶靠在他懷裡不屑地看著她。
「對啊!你幫我找過很多個,不在乎這一個吧!」林中客沒辦法中的辦法,誰叫他看人不准呢?
「我找不了他,」梁書仁不客氣地否決,「我要保護容兒。」
「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還在卿卿我我,不知道朋友之難要準時幫嗎?我就得罪你一回,不至於趕盡殺絕吧?」林中客扮可憐。
「無情,我們走。」許蝶拍拍馬背,跟旁邊的無情說。
「這人啊!事態炎涼啊!人走茶涼啊!今非昔比啊!冷酷無情啊!挑撥離間啊!陰狠…」
「說吧!他怎麼你了?」梁書仁打斷他的話,聽多了都煩了,一會兒一個樣。
「他前天偷了我的玉珮。」林中客不想把自己的失敗事跡告訴任何人,但出於無奈,還是得說。
「那你豈不是要娶他為妻?」無情把馬頭調過來,打趣地說道。
「無情,你不是比梁書仁還冷的嗎?怎麼開這種玩笑?」林中客氣憤,他雖然風流,但不至於風流到男女不分。誰不知道無名就一個普通男子。
「你明明說過玉珮到了誰手裡,誰就要做你娘子的喔!」無情很不時宜地說出林中客的痛處。
「無情,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麼可以把他說得那麼差勁呢?」許蝶也想玩弄他,誰叫他當初在迎親路上要阻撓。
「師叔教訓的是,無情聽了就是。」無情忍笑。
「怎麼說人家也是你的朋友之一啊,那我們是不是要幫他,找到他的娘子啊!那個叫什麼名的?」許蝶故意抓腦袋。
「無名。」無情很及時地提醒。
「你…你們…我…」林中客算是被戲弄了,想想二十幾年來,誰可以讓他說不出話?只有許蝶吧!
「梁書仁,」許蝶又說出一句。
「怎麼了,娘子。」
「你也不對,」
「怎麼了?」
「要笑就笑出來,不然的話,人家還以為你取笑他。有句話叫做要麼不笑,要麼就大笑,他不會怪你的。」
「是,娘子,哈哈!」梁書仁馬上爆笑。
「林容,我跟你沒完。」林中客指著許蝶那個咬牙切齒啊,怎麼沒發現這個女人比梁書仁還狠呢?同時被幾個人調侃,他林中客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他們幾個什麼時候這麼默契了,難道真是跟什麼人相處就成什麼人?還好自己沒有被感染。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說吧!無名是怎麼樣把你甩的?或許我可以幫你。」許蝶終於出氣了,也不能把人的自尊傷得太深,不然的話,做人就太絕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有朝一日,自己也要面對別人的笑話。
「連梁書仁都找不到,你?能找到嗎?」林中客總算心裡平衡一點,不忘貶低一下許蝶,挽回自尊。
「廢話,說不說。」許蝶沒耐性。
「我追著追著,他就不見了。」這是事實,武功好的人也有困惑啊。
「你現在回去剛才的客棧守著。」許蝶建議。
「為什麼?」都出來了,還回去幹什麼?又沒有銀子住宿。
「容兒的意思是叫你去捉賊,他的輕功沒有你厲害,應該是坐馬車的,你呢?一路飛奔,當然快他很多了。」梁書仁白他一眼,這麼聰明的人怎麼現在那麼笨,距離都不知道。
「可是他剛才給我一封信,明明是跟我一道的。」林中客想到剛才的信就火滾。
「江湖上誰不知道無名喜歡聲張虛事?他的信件都是飛鴿傳書給人的,剛才被我截到,就拿了一個信封封好,叫小二拿給你了。」梁書仁很平靜地說。
「你…想不到你也會幹這無聊的事,肯定是林容教唆的,我算是知道你娶了個什麼樣的妻子了。」林中客承認計不如人,想想也是的,無名的那個鴿子聽說是高人一等,速度快得不行。
「快回去吧!只要跟蹤那只鴿子就行,我把它綁在窗台,你快回去找吧!不然,被人放走了就找不到無名了。」梁書仁話剛說完,林中客就飛了。
「容兒,你真調皮。」梁書仁笑著調侃許蝶。
「書仁,無情,想不到你們平時冷冷的,開起玩笑來也不賴啊!」許蝶親了一下梁書仁,這些日子,兩人時不時就來個親密動作。無情裝做看不見。
「誰叫他多事呢!」梁書仁把頭倚在許蝶的肩上。
「我們走。」許蝶笑呵呵的摸摸梁書仁的頭。
「梁書仁,你也太過分了,居然這樣玩我。」 林中客回到客棧,找到那只鴿子。他把鴿子放了,跟著它飛,後來江湖上傳聞,林中客追著一隻鴿子跑,一度引為笑談,這也是林中客唯一的一個緋聞。林中客最終把無名捉了,折磨他這裡不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