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重逢物是人非 第1卷 第十五章藥仙強拉徒弟
    許蝶把林中客好好的損了一番後,就侍候梁書仁吃飯,等他吃完後就收拾東西也不理會林中客的讚賞。

    「想不到冷情公子對妻子要求嚴格呀!」林中客在院子裡調侃梁書仁,如果不是看在他心性不壞的份上,梁書仁真想狠狠地把他丟出家去。 林中客厚顏無恥的住在梁府,說是要好好地看看梁府的景色,他時常誇獎許蝶是個很會持家的好媳婦,並開玩笑要把她娶了。這讓梁書仁火氣旺盛,他的娘子豈是別人隨便能夠侮辱的,當下狠狠地把他揍一頓。許蝶在這裡日子過得還行,偶爾跟林中客吵吵,就是家規太嚴了,這讓人透不過氣來。

    「少奶奶,有人自稱是你的師父要見你。」小丁跑來看許蝶,這門外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許蝶對下人們好,換回來的回報也不賴。

    「我師父?」閻王嗎?不會吧,這閻王不是忙得很嘛,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不會是看不慣某人,比如梁書仁?嗯,有道理,這個人冷冰冰的,那我不就成了寡婦?不行,他最近才有那麼一點點進步,語氣沒那麼冷了,說不定是個好夫婿。想歸想,她就跟著小丁來到客廳,只見藥仙和三個年輕人正在聊天。

    「徒弟,好久不見,是不是想師父了?」藥仙笑嘻嘻迎上來,感覺不瘋癲了。

    「我一個小老百姓怎麼配得上你一個大名鼎鼎的藥仙做師父呀?」許蝶笑呵呵的進來,走到梁書仁的身邊,微笑的看著他,「相公,我來了。」

    「嗯。」梁書仁似乎很高興,林中客嘲笑,「真是恩愛呀!」

    「你們有意見嗎?」許蝶瞇眼看著他。

    「有意見,有意見。我是來教你學藥理的,」藥仙趕緊過來說道,「我就在這裡住一天,時間倉促,沒有時間看你們談情說愛。」

    「瞧瞧,人家有意見,」林中客笑嘻嘻「藥仙是前輩,前輩的意見總是要聽的。」

    「那關你什麼事?」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有本事去娶個姑娘回家去?」許蝶言下之意就是你有家不回,賴在人家家裡就是不好。

    「徒弟啊!」藥仙語重心長地說。

    「藥仙大師,徒弟這重擔我可擔當不起呀,」許蝶對藥理沒興趣,治病救人不是她的職責,她自認為自己沒有學醫的天分,不然上大學的時候,早就報醫學專業了。

    「我不管,我認定你這個徒弟了,」藥仙乾脆坐在桌上匆匆喝了一口茶,不料茶太燙,燙得他齜牙咧嘴,「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好徒弟怎麼能夠放棄,這不是我的風格。」

    「要不,」許蝶倒杯茶給他,指著梁書仁三人,「您從這三個人中找個徒弟?他們可比我好多了。」三人倒吸一口氣,誰不知道藥仙曾經把一個,唯一的一個徒弟用來試藥,結果他徒弟被他醫得殘廢。

    「他們我還看不上呢!」藥仙看他們一下就把頭轉開,「別看他們年輕力壯,可這學藥理的人要求可高了,你心思縝密適合學。」

    「相公,」許蝶拉住梁書仁的衣袖,他可不想對著一個糟老頭還要面對他的批評,所以她選擇向梁書仁求救,「你跟他說說我不聰明,學不來的。」

    「那娘子有什麼表示嗎?」梁書仁輕輕地把她的手握住含笑地看著她,「他可不好纏呀!」

    「我保證我會在你不在書房的時候拿書,這樣就不會吵到你了。」許蝶還驚嚇於昨天下午她去借書時吵醒了正在午休的梁書仁,他好像很生氣,狠狠地訓斥了她一番,許蝶聽下人說過他不喜歡別人吵醒他,所以她歉意地退出書房,其實,當她一走,梁書仁就恨自己不改把她趕走,他希望她能夠多多瞭解他。

    「娘子,我……」梁書仁好想為昨天所做辯解,可想到錯誤已成定局,又能如何挽回呢?只好無奈地搖搖頭。

    「你們不要在那裡嘀嘀咕咕地說個沒完沒了,我不會改變我的看法的。」藥仙很不爽他們隔著一段距離說話,老是感覺他們在密謀什麼,林中客使勁豎起耳朵聽,無情則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藥仙,我娘子不符合你收徒弟的要求,」梁書仁拉著許蝶走到藥仙的面前,胸有成竹地說,「她,有身孕了!」

    「噗?」藥仙很乾脆地把茶噴到地上,怔怔地看著同樣是怔怔的許蝶、林中客和無情。林中客和無情的眼神複雜,探視著許蝶,看得她心虛,我幹嗎要心虛,許蝶又瞪回去。

    「你……」藥仙氣呼呼地指著梁書仁,「都是你幹的好事,你,你,」他回過頭來接許蝶的茶喝了一口,「你明知道我收徒弟難,還要把她……欺負她?」氣得說話都不利索。

    「藥仙這是什麼話?」梁書仁假裝生氣,「我和我家娘子兩情相悅,怎麼可以說是我欺負她?我怎麼捨得欺負她?」這話說得許蝶心裡暖洋洋的,這個冰人居然可以說出這麼感人的話來。

    「你……你不是冷情公子嗎?不是不近女色嗎?你……想要氣死我呀?哎呀!我的徒弟都被你給害了。」藥仙的之所以不要有身孕的許蝶是因為他怕藥物影響胎兒,他最喜歡的就是找個人來試藥。

    「藥仙又錯了。我冷情不代表我不喜歡容兒,我不近女色是因為我要守著容兒,我不知道藥仙在林府見到容兒後就對她很滿意,符合徒弟的人選的要求,所以我們夫妻也不算做錯。」梁書仁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看著許蝶高興的樣子,他覺得很滿足。

    「悔恨啊!」藥仙使勁錘著桌子,「悔恨當初我不該那麼早離開,錯過了這個好徒弟呀!悔恨我又要勞心勞累出去找徒弟啊!悔恨我年年月月找徒弟找不到啊!」藥仙怪自己。

    「藥仙你也不要太著急,這天大地大,一定有人符合你的要求的。」許蝶安慰地把另外一杯茶遞給他。

    「你就在這歇歇吧!無情,請藥仙去裡院休息。」梁書仁吩咐無情好好招待他。

    「是。」無情帶著傷心欲絕的藥仙離開了。

    「相公,我們出去走走。」許蝶挽住梁書仁就往外走,全然視林中客為透明人。

    「容兒,」梁書仁靜靜地溫柔地看著許蝶,眼神蠻是柔情。

    「那個梁書仁啊。」許蝶看著梁書仁眼睛裡的柔情心裡一驚,這意味著什麼,他不會喜歡她了吧!不行,閻王把我的身體放在嚴寒之地意味著我還可以回去,不能把自己迷失,所以她狠狠心,「我……」

    「呵呵!」梁書仁看著她獨自思考,手不停地拍擊,以為她不好意思,竟自笑起來,「容兒是在害羞你肚子裡的孩子嗎?」

    「什麼?」許蝶用手摀住肚子,哪有的事,是你自作多情罷了,一想到他剛才的話就有點難為情,「你明知道我們沒有那個。」

    「哪個?」梁書仁壞笑地靠近,向她的耳朵吹氣,危險,許蝶馬上跳開,「容兒倒是告訴我啊!」梁書仁把她抱住,一副痞子樣。

    「你……」許蝶一推,從他懷裡掙脫開來,梁書仁眼睛裡流露出受傷害的表情,「你也介意我。」

    「那個梁書仁啊!」許蝶手足無措地看著他,「我還要去打掃院子,家規規定的。」許蝶說完就跑開了,剛才太壓抑了,許蝶一直希望自己能夠跟她暗戀的人在一起,雖然他不在這裡,也不知道許蝶的心事,但,許蝶認為一段感情要全心全意地對待,結果不是很重要,她只是作為一個外人來到這個世界上。

    梁書仁靜靜地看著她離開,她也有顧忌吧!不然也不會不接受自己,容兒,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接受我,我不會強迫你,直到你願意……梁書仁暗暗發誓,可是,山盟海誓在仇恨面前值多少錢呢?你可知道你的諾言不值錢。

    藥仙思考了一天後,不管怎麼樣都要拉許蝶為徒弟,「關於身孕這個問題是可以解決的,」這不,藥仙正在許蝶的院子裡踱步,對著許蝶解釋,「我祖爺爺曾經練過一個抗藥丸,只要把這藥給你服下,你就可以作我徒弟了,嗯,你說過那句叫什麼來著,『什麼天什麼才?』」

    「天生我才必有用。」許蝶提醒。 藥仙一拍手,「哎呀!對了,哈哈!我真是個天才。不跟你說了,我馬上回藥谷拿那個藥丸,哈哈!天才!嘻嘻!我是天才!」藥仙自娛自樂地走了,完全是一個瘋癲老頭。

    「小姐,他不會傻了吧?又笑又跳的。」小香端正門邊的花盆。

    「他哪天正常過。」許蝶仍在看她的書。

    「徒弟,」藥仙突然出現嚇了許蝶一跳,書都掉了,他撿起來還給她,「做人要厚道,不能說師父的壞話。」說完又不見了。

    「小姐,他是神仙嗎?怎麼來無影去無蹤。」小香看了看屋頂,剛才藥仙來的地方。

    「他那哪是神仙所為,擺明了一個……」

    「徒弟,」藥仙又出現在許蝶面前,「不能貶低了師父。」

    「不是,我……」不說了總可以吧。許蝶心裡想。

    「貶低我就是貶低你,貶低師父就是侮辱你,侮辱你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就是你丟臉,你丟臉就是我沒臉,我沒臉就是你……」藥仙沒完沒了的說。

    「停。」許蝶阻止他說下去,突然微笑對他,「呵呵,師父,你不是說你有一天的時間呆在這裡嗎?」指指天空,現在可是下午了,你前天來的,今天是不是可以走了。

    「為師覺得你做的飯菜勉勉強強可以過關,為師覺得我應該好好鍛煉你的廚藝,所以為師不走了,再等幾天。」藥仙非常有理的為自己辯解。

    「你……」許蝶把頭一伸,想要站起來怒斥他,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還沒答應他就先入為主了。

    「你不願意?」 藥仙顯然明白她的意思,故意板著臉,放佛不答應就要對她下毒似的……

    「沒,沒有的事,難得師父看得起我這小院子,徒弟怎麼好拂了你的意呢?」許蝶把座位讓給藥仙,藥仙厚顏無恥地坐下並躺好,「既然徒弟你不反對,師父我餓了,你就去做飯吧!」

    「是,師父。」許蝶假笑,轉身臉就拉下來,「做一大鍋飯撐死你。」

    「徒弟。」藥仙叫住她。

    「什麼事?師父。」許蝶回過頭來。

    「為師我不挑食,粗的不要,細的也不要,鹹的不要,淡的不要,苦的不要,酸的也不要,總之一句話『隨便』。」藥仙瞇著眼睛說話,許蝶握緊拳頭好想一拳打過去打得他走火入魔墮落到魔界,但還是忍了, 「徒弟領命。」

    「師父,」小香剛叫出聲

    「師父也是你叫的。」 被藥仙打斷。

    「哦,小姐的師父,」小香撇嘴,「小姐哪做得出來你的飯菜呀?」

    「蝶丫頭,你丫頭不尊重師父是不是該罰?」藥仙衝著遠處的許蝶說。

    「罰我,」許蝶馬上接話,「師父怎麼能欺負小香一個小丫頭呢?」不是開玩笑的,藥仙有個不好的個性就是把看不順眼的人下毒,林中客透露的。

    「好吧!你去做飯吧!」藥仙指使。

    「小姐的師父,我也去幫忙。」小香可不想跟一個邏輯有問題的人在一起,走了一段時間後,小香擔憂地看著許蝶,「小姐,姑爺已經難纏了,外加一個十分挑食的師父,不,你的師父,我們怎麼辦呀?」

    「小香,我們應該換個思維思考問題,」

    「怎麼辦呢?」小香知道她的小姐又有想法了,這個小姐不是一個村姑嗎?怎麼好像熟讀詩書,腦袋瓜子怎麼這麼好使。

    「藥癲不是那麼多要求嗎?」看小香點頭,許蝶湊近她的耳朵,「他的要求只是不要其中一種味道,沒說不要多少種味道啊!」

    「小姐,你的意思是說,」小香狐疑地看著她,然後突然大聲,「小姐你要把所有的混合……」 許蝶摀住她的嘴,嗔怪道,「小聲點,別被人聽見。」然後自己先笑翻了,兩人開開心心地往廚房趕。

    「呵呵!」梁書仁站在樹上看著她的背影。

    「好有趣的女人。」林中客出現,「你哪裡修來的福氣娶得這麼好的妻子,我越來越喜歡她了。」

    「你敢?」梁書仁怒氣沖沖地打他一拳。

    「你吃醋了?還是你心動了?呵呵!冷情公子也會動心?莫非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難道你怕她『紅杏出牆』?」 這句「紅杏出牆」深深刺痛了梁書仁的神經,他的母親就是因為這句死於非命,「哼!」梁書仁突然間變冷,「我吃醋?別忘了她可是我仇人的女兒,我是不會喜歡她的。」看林中客擦擦嘴角的血漬,梁書仁繼續惡狠狠地說:「你忘了,我曾在我娘的墓地發誓,一定要讓林府家破人亡,生不如死,以報林風的誣陷之仇。」

    「你……」林中客揮拳對他,為什麼他不懂,他已經想要好好愛一個人,上天為什麼要他承受傷害,「書仁,我只是想勸你,珍惜眼前,如果你因為你的諾言害了她,你會後悔的。」林中客抓住他襲擊的手,「你每次都壓抑著感情,你忘了,為了復仇,你失去了多少,你知道,林風他的商舖不比你少,你用了五年把他搞成這樣,夠了,他已經難以恢復了,不要傷害無辜。」

    「啊!我永遠不會放過他,我也要讓他最疼愛的女兒嘗嘗什麼叫『有苦說不出』,我居然瘋了,會喜歡她。」梁書仁眼睛裡浮現梁夫人被梁老爺活活打死的情景,如果不是林老爺陷害他母親「紅杏出牆」他的父親就不會那麼憤怒。都是林風的錯,仇恨讓他蒙蔽了雙眼,剛剛升起的愛意霎時間變成灰,也許人就是這麼奇怪,一直堅持著走本來已經錯的路,執著到傷害別人來達到自己的復仇。

    「你會後悔的,」如果你不能好好待她,我會把她帶走,我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有看過一個女子集自信與美麗一身的女人。這幾天,我深深被她吸引。林中客想,他雖然風流,但不下流,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什麼。

    等到晚飯好後,許蝶把飯菜擺好後,叫人抬了一張小桌子,把一鍋東西放在那,拉藥仙去那裡坐下,「師父,您不挑食的人就好好地享受這美味啊!」然後坐在這邊的桌前偷偷笑,梁書仁突然間感覺煩躁不安,他把筷子一扔。

    「相公怎麼了?」又有誰得罪你了,許蝶抬頭看他。

    「你是故意的嗎?明知道我不喜歡吃粗糧。」梁書仁把裝有雞蛋的碗扔出去,有幾滴湯漬剛剛好掉在許蝶的手上,疼得她把手摸摸。

    「相公,這雞蛋哪裡是粗糧,不知有多少蛋白質呢?營養豐富著。」許蝶不顧手疼就斥責梁書仁。

    「家規記哪去了?回去抄寫一千遍。」

    「一千遍?你當我是複寫紙,打印機呀?」許蝶「騰」的站起來怒吼。

    「兩千遍。」梁書仁不顧許蝶哀嚎的表情繼續說。林中客很擔憂地看著他,這人很恐怖。

    「梁書仁。」許蝶生氣地叉著腰,這人怎麼回事,受刺激了?上午還好好的,現在就好像吃火藥一樣,難道他不愛我,我自作多情?

    「三千遍。」

    「相公,你開玩笑的吧?可不可以談談條件?」許蝶趴在桌上低聲下氣哀求。她是為小香著想,現在梁書仁成精了,知道罰她沒用,就用小香威脅她。

    「四千遍。」梁書仁仍然不管他們的驚訝繼續說:「難道娘子想要五千遍?」

    「好,成交。」許蝶咬咬牙答應,又一想,為什麼我如此懼怕他呢?我明明可以拒絕,好好跟他打一頓的,聽說他的武功比林中可高,不會吧!我肯定打不過他,對了,一定是迫於他的武功之下屈服的。

    「冷冰冰的人也這樣能管教妻子,好樣的。」藥仙咬著筷子捧著那盆混合物過來看看他們對峙的情景發出感慨。

    「謝謝前輩。」梁書仁拱手,看著許蝶瞪著眼睛的樣子很開心,他以為這是報仇的快感。

    「師父。」許蝶站起來拉住藥仙的衣襟,「我是你徒弟。你不幫徒弟就是不幫你自己,你徒弟被人欺負就是欺負你,欺負你就是間接的損害你的形象,損害你的形象就是砸你的招牌,你的招牌沒了就是你的名聲敗壞的時候。」

    「徒弟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為師不是教過你要『尊師重道』嗎?你怎麼不幫師父我啊?既然我的名聲壞了你作為徒弟是不是應該補救,補救,以免我們藥谷的名聲受挫,你要來一招『青出於藍勝於藍』的妙手回春拯救呀?你這徒弟怎麼當的,見死不救。」藥仙一頓話下來倒把許蝶怔得只會噴飯而說不出話,高人啊!這才是真正的高人,貶人於無形之中,這次栽了沒關係,下去補回來,許蝶暗暗發誓,一定要去學繞口令,把話練利索了再出來PK這老頭。

    「師父,有句話說的好啊!」

    「什麼話?」藥仙理直氣壯地反問,想跟我鬥,你還嫩著呢?不是有句話叫做,「還是狐狸狡猾,特別是老狐狸,」呸,怎麼詛咒自己是狐狸,夠缺德的。

    「子不教父之過。」許蝶惡狠狠的瞪著他。

    「你搞錯了,我們是師徒。」藥仙看著許蝶的奸笑有點發毛。

    「還有一句說的好啊!」許蝶巡視一遍驚訝的沒發表意見燈梁書仁和林中客,無情不知哪去了,她滿意的看著藥仙,「那就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我被相公罰多半是你的錯,你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

    「嗯,」藥仙狠狠吃了一口大盆裡的飯菜,「真好吃,這是什麼飯?」 許蝶知道他轉移話題也就不糾纏,開玩笑地回答藥仙的問題,「八寶粥。」既然你答非所問,我為什麼不可以借鑒呢?

    「八寶粥?好吃,我怎麼沒看到有八樣呢?」藥仙相信她的話,把筷子攪了攪。

    「藥仙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林中客看著這兩人的對話,感覺人生就應該像他們一樣快樂。

    「怎麼說?」藥仙乾脆坐下來夾幾塊肉吃著。

    「吃著碗裡的瞧著鍋裡的。」梁書仁接上,他不想被別人孤立,這樣好不舒服,他好想像林中客一樣偶爾說話融入這個氛圍裡。

    「小子,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可以貶低你娘子的師父呢?你知不知道你貶低我就是看不起你自己,看不起……」

    「師父!」許蝶打斷他的話,「我回去抄家規了,你慢慢吃啊!」

    「瞧見沒?多孝順的孩子啊!」

    「我娘子的師父啊!」梁書仁進入狀態,「我娘子孝順就是我孝順,我孝順就是你享福,你享福了是不是可以教我藥理了?」

    「這天越發得暗了,老頭我要去休息了,你們慢慢吃啊!」藥仙用衣袖擦擦嘴跑了。

    「哈哈!這老頭。」林中客大笑,「小容……」

    「小容也是你叫的?」梁書仁丟給他一碟菜。

    「這麼聰明的小容,你也拿她沒辦法,真懷疑她是不是上天派來懲罰你的呢?」林中客不怕死地接話。

    「四千遍我看她怎麼抄?」梁書仁憤憤地想,娘子,這下你應該知道錯了吧!如果你知道錯,向我道歉,我就考慮一下不傷害你,其實傷害她真的不時他的本意。可他又失敗了,許蝶只用三天時間就把三頁家規抄完了,這不,她讓人抬著厚厚的紙張出現在梁書仁的書房。

    「相公大人,這裡是四千遍家規。」許蝶指指堆積如小山的家規。

    「你……」怎麼可能,梁書仁拿起最上面的幾張紙翻看,紙上的字很小,但很清秀,「這是你寫的?」

    「那是,我花了三天時間抄的。」

    「這份才三遍,這些怎麼解釋?」梁書仁作為一個精明能幹的商人很快就發現下面的字跡是不同的,翻看了幾頁,發現很多筆記,他頓時明白了許蝶找了槍手。

    「哦,這些是一千個人抄的。」許蝶很誠實地坦白錯誤。

    「你還說,那要如何懲罰你呢?」梁書仁語氣平淡無奇地說著這話,看不透他的情緒。

    「相公,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許蝶拿起被梁書仁扔在桌上的自己寫的幾張。

    「怎麼是我的不是了?」梁書仁微怒。

    「你只說抄四千遍,沒有說誰抄?怎麼抄?我完成任務了,你怪我就是你的錯了。」

    「你……」梁書仁想不到他娘子是有備而來的,控制好情緒,「那好,你說說都請了誰抄?用了多少錢?從你月銀裡扣。」

    「請了一千人,不用銀子。」我可是有私房錢的。

    「怎麼說?」梁書仁好奇,天底下有不用錢這等好事。

    「這是秘密。」

    「你……」梁書仁又被氣著了,自從娶她過來後,她都有本事自救,他壓壓怒火,「我聽無情說,你沒怎麼抄寫,這四遍哪裡來的?」

    「好你個無情,居然偷窺師叔我。」許蝶暗罵,門外的無情暗暗叫苦,師叔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恰巧路過然後看到你沒動筆所以為你著急,想替你求情就說出口了,不好意思啊!我先去避避,等下你一定會找我,於是,無情很不仗義地跑了,留下林中客在偷聽。

    「相公,你又錯了。什麼叫沒怎麼動筆,這可費事了。」我拿兩條筆寫的,一次兩遍。當然快了。

    「容兒,你告訴我你怎麼做的,好嗎?」梁書仁覺得兩人的距離有點遠,他不喜歡她只是應付工作一樣對他,他想要她真心實意對他好,告訴他他不知道的事,現在他內心深處有深深的挫敗感。

    「那以後不許罰我抄寫。」

    「好,我答應你。」

    「看著啊!」許蝶走到書桌前,攤開一張紙,拿兩支毛筆,分別用筆桿沾墨水,然後抓住兩筆就這樣寫。

    「容兒,你好聰明,這樣寫就有兩次了。」梁書仁驚歎她娘子作弊高。

    「那是,有一個人說過,『路是走出來的,』辦法是想出來的。」許蝶沾沾自喜地賣弄文筆,梁書仁疑惑,「據我瞭解,容兒是不識字的。怎麼你不僅會念還會寫?」

    「你都會說是據說了,謠言怎麼可以信,百聞不如一見啊!梁書仁,你要有自己的觀點。」

    「容兒,」梁書仁覺得自己實在不想傷害她。

    「什麼事?」

    「如果你……算了,沒事了!」梁書仁突然不想告訴她真相,「我們好好相處好嗎?」

    「是你不想好好相處的吧!動不動就欺負我。」許蝶嘟著嘴,這表情誘惑了梁書仁,他控制不住就吻了她一下,驚得許蝶睜大眼睛,不知所措。梁書仁抱住她,剛要加深這個吻時,林中客很不時宜地出現,害的許蝶推開梁書仁,梁書仁惱怒林中客,林中客把手一攤,「我剛剛好路過剛剛好看見,不,我什麼都沒看見,繼續。」人也不走。

    「你……滾。」梁書仁扔去一本書。

    「相公,我看我還是看看師父吧!他老人家明天要離開。」許蝶紅著臉出去,初吻啊!就這樣沒有徵兆地沒了。

    「真想你一直把她當復仇對象。」林中客又出現了。

    「林中客,滾回你賊窩去。」梁書仁把他打了。

    「徒弟啊!為師要去劫富濟貧了。」藥仙非常不捨地告別,把一本書給了許蝶。

    「是懸壺濟世。」許蝶糾正。

    「對對對,這幾天跟林中客那小子呆久了,話語都不利索了。」

    「藥仙想我啦?」林中客和梁書仁準時出現,兩人表情淡淡。

    「去你的,我師父怎麼會想你這草寇。」許蝶扔給他一個白眼。

    「徒弟說得對,你小子還欠我一百兩。」前幾天林中客缺錢花,借了藥仙一百兩銀子,這會兒藥仙記得非常清楚。

    「我……」

    「師父放心,這一百兩,我代收了,是吧!相公。」許蝶打斷林中客。

    「前輩就慢走吧!這小子不敢不還。」梁書仁拱手,除了冷冰冰外,梁書仁其他表情還算溫和。

    「梁小子啊!我這徒弟好啊!好在哪裡呢?就是樣樣都好啊!你有福了。」藥仙背著小包袱停下來鄭重的跟梁書仁說。

    「前輩放心,我發誓會好好待容兒。」梁書仁信誓旦旦地表達觀點。

    「後會有期,我這人是天南地北地走,徒弟你要找我可得走遍天涯海角啊!哈哈!」藥仙別提有多瀟灑了。

    「師父,我會的。」許蝶看著他的背影羨慕著。

    「記得看書,別把師父的書學到娘胎裡去了。」藥仙的話語飄蕩在耳邊。

    「好,再見。」許蝶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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