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不是件好事情,歐曉萊明知道不好可還是來晚了。主要原因就是堵車,A城這些年的發展極快,車比馬路要寬要長的現狀趕上了上海,市政府再怎麼整治改造都不能滿足日益龐大的車流一族。
和江婻見面的地點是在A城的五星級酒店富麗華的二樓咖啡廳,她先是和木頭靈微吃了頓心不在焉的飯,然後火急火燎的往這邊趕,穆清閣即使抄了近路還是在二環的時候堵上了,到了酒店燈壁輝煌的大門,她實在等不急前面還要排隊進場的車隊,跟木頭喊了聲拜拜就下車狂奔而去。
「慢點!!」穆清閣從車裡探出半個身子高聲叮囑她,接著無奈的沖那個前方依然小跑著穿著米色西裙的身影笑了笑,轉了方向離開。
江婻座在落地窗邊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她微笑著看了看手腕的卡地亞精緻表盤,時間指到了8點20分,歐曉萊在遲到了幾十分鐘後終於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當中。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她實在是抱歉,沒想到自己今天真的走了背字,出門連車也會堵。
江婻一襲淺色的連身裙,姿態優雅的沖一臉細汗的歐曉萊笑著說:「沒關係,我反正也沒什麼事。」她揚手喊侍應生。讓他把紙巾連同剛泡好的咖啡一起送過來。
「江……小姐……你找我有事?」歐曉萊眨了眨明亮澄澈的眼睛問道。
江婻微笑著攏了攏鬢邊的散發,和藹的說:「喊我姐姐吧……像小文一樣就行……跟我,不必客氣。」
歐曉萊想起了一句大學時舍友特愛說的話。氣質逼人!
無疑,江婻就是應著這句話而生的。她看起來優雅高貴,渾身上下散發著女人味,美麗奪目,婉約知性的氣質,讓人過目難忘……
歐曉萊喝了口香醇的卡布奇諾,低頭略想了下,才大方的微笑喊道:「姐姐……」
江婻笑著點頭。
「莫說小文喜歡你,我也挺欣賞你的,萊萊。」
歐曉萊對江婻喊自己小名的行為,並不感到驚異,因為她不是傻瓜,明白今天江婻找她必定是與江文有關,而她心裡的惦念和牽掛也已經累積到了極致,就算江婻不來,她也準備筆試完後親自去上海一趟。
「姐姐謬讚了……我這人脾氣其實挺不好的。」
江婻放下手中的杯子,用似笑非笑的語氣說:「不好?噢……是嗎?那小文……這次可慘了……」
歐曉萊拿眼望過去,在江婻看來那雙黑漆漆的眼珠更加墨黑了。
「姐姐,你有事不妨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江婻被將的一愣,但很快表情恢復了正常,她撫弄著咖啡杯的邊緣,不緊不慢的說:「小文和雨芯出了車禍,兩人同時受了傷,都還在醫院觀察,暫時不方便過來。小文公司的事都委託我老公來處理了,並且小文的手機……呵呵,也被父母沒收放在我這兒了。」
歐曉萊若有所思的望著江婻,沒有說話。
江婻頗為佩服她的鎮定,漸漸收起了笑容,頗為認真地對歐曉萊說:「我來,一是代表我的父母向你表示歉意,二來,也是更主要的原因,是為了我那個倒霉痛苦的弟弟,求得心安。」
心安……
歐曉萊下意識的抓緊了杯柄,泛青的指尖緊了又緊,才冷笑著問:「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並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讓你們向我道歉的。還有他,既然有本事求得心安,為什麼沒勇氣向我承認事實?他和櫻草不是要訂婚了嗎?為什麼不親自向我解釋原因……姐姐,說真的,沖這點我都瞧不起他。」
江婻眼底驀然閃過激賞的光芒。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他們訂婚的事,可你,這次錯怪小文了。」
「噢?是嗎?我除了看到一個想要開脫弟弟罪名的姐姐,看不到任何的其它值得原諒的地方!」歐曉萊推開了杯子,打算盡快結束這場令人窒息的見面。
江婻被說的楞然,隨後她看著氣憤的歐曉萊輕笑了下,語氣也多了幾許無奈的意味。「萊萊,先別衝動!」她輕啜了口咖啡,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開口對這個敏感倔強的女孩子說。
顯然,歐曉萊的反應如弟弟所說,不是尋常女子的哭哭啼啼和怒罵離席。直到現在,她除了面色稍顯蒼白以外,再沒有什麼不合適的舉動了。這樣的定力和氣度使得她都佩服不已。
「我沒有衝動,姐姐……真的,你不用那樣為難……我……其實等的就是他的那句話……姐姐如今你來了,也是一樣的。你可以跟他說,我同意分手……」
「你先別急著分手……你都不問問我小文拜託了我什麼嗎?……看來……你可沒有我弟弟那麼喜歡你啊!」
歐曉萊不說話,因為江婻說得都對。早一些分開的話,或許不會像現在得知了事實後這般心碎疼痛了,這些多出的日子,便多了許多無法割捨的感情在裡面,說真正愛上了也不為過,她真的很駑鈍,直到不久前才發現自己的心已經淪陷……
「江文說你性格敏感倔強,遇到事情就喜歡逃避,這下,我可是領教了……好吧,既然大家都是痛快人,那我就把來意說明白吧,省的你決然一走,我弟弟的心事就無從讓你瞭解了……」
江婻頓了一下,接著說。
「他們出事前我約了小文一起吃飯,也算是姐弟聚一下為他踐行。可飯吃到一半,我接到了雨芯的電話詢問我們吃飯的地點,我以為沒事便無心說了。後來雨芯趕了過來,非要小文給他說法,小文竭力勸說,可是卻惹惱了雨芯,她趁小文離開時要了一瓶紅酒灌了下去,我攔不住,等小文回來,雨芯明顯喝多了。於是小文說了她幾句,強把她拉上車送回家。我看小文清醒著以為不會有事便也就回家了,沒想到剛到家裡就被通知他們的車在快速道上出了車禍。」江婻講述時的神色驚悚,許是想起了那夜慘烈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