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落日的餘暉灑向整個宮殿時,華燈被挑起,忙碌卻安靜著,縱使無數陰謀在上演著。冷風咄咄地刮著,紛沓相隨的與之應和的僅有這安靜的樹木和森羅古殿,以它們卓爾不凡從不改變的姿態,所以說皇城宮院的景物是冷的。
「啪——」茶水四濺,那盞上等的青花瓷茶具陡然無存,變成地上的星星點點。幾個小宮女頓然上前埋頭整理,不敢端望那張至高無上冷漠的臉。尹太后回身,一隻手握在另一隻上也止不住地顫抖著,面容蒼白,眉心緊蹙:「北宮南,怎麼死的?」
「回稟太后娘娘,似乎是中毒,毒發生亡。」一直躬著身子的仇士良此時直起了身子。
「中毒?」尹太后不解地看向他,「他身邊有沒有別的人?沒有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嗎?」
「男孩?回太后,並沒有。」這個太后想說什麼,仇士良此時也不懂了。
「好了,這兩年來你也辛苦了,好好安葬了他。退下吧。」尹太后已經闔上了雙眼,朝他擺了擺手,找不到也許也好,她心下想道。
仇士良退下了。
「申公公,陪哀家去一趟冷宮。」尹太后道,眼光又變得銳利。
大太監申有年,淺淡一笑,應承地搭起太皇太后的手。用了這麼些年,他終於成了這個女人的左膀右臂。他終於可以為他那個心中摯愛的女子盡一份力。
上書房內當今皇上劉琢拿著手上的一長串名單,時不時又看一眼身邊低下頭的並蒂揉著自己的蔥段玉手。她時而抿著嘴,時而皺著小眉頭,一張小臉上變化著各種顏色。
「並蒂姐姐,這些人都要殺頭嗎?並蒂姐姐是叫我把他們殺了嗎?」揚著一張天真的面容,劉琢問道,像是真的在尋求一個答案,認真的雙眼不夾雜其他。
「這……」並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那是太皇太后娘娘的對頭所以就叫她讓皇上剷除了他們,至於上面的任何一位大人的名諱她都不知道。
「太尉叔叔還教朕寫字過呢,還有太尉高靳叔叔上回幫朕找回了丟了的小鳥呢,為什麼並蒂姐姐叫我殺了他們啊??為什麼?」
「皇上,我……」並蒂跪了下來,她不忍對元嬰赤子之心的皇帝灌輸血腥的謊言,尤其是在偌大的皇宮之中他會給她小小的溫暖,現在的她好像是對他的犯罪一樣。
「唉。」劉琢歎了口氣跑到並蒂的身邊,雙手端起她的臉,左看看右看看,「姐姐,生氣了嗎?是我惹姐姐不高興了嗎?」那雙眼睛誠摯的不容懷疑。
「奴婢不敢,皇上恕罪!」並蒂連忙低下頭,可是沒有想到竟倒在了劉琢的懷裡,還被他的雙手緊緊抱著,「不要叫皇上,不要說奴婢,我想你叫我琢兒,我想當姐姐唯一的琢兒,好不好?」在他懷裡不敢喘氣的並蒂聽著這些話,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在純真的劉琢的眼裡,她可以當做是最珍貴的,可以被疼惜著,可以被包容著。
「你怎麼哭了呀,並蒂姐姐別哭,別哭,別哭,我都不知道怎麼好了!」劉琢焦急地看著淚眼朦朧的並蒂,手足無措,急的挑眉,雙手亂胡嚕著並蒂的臉,就好像想揉出來什麼。
「我沒事了,皇上,沒事了。」並蒂站了起來,向著劉琢揚起陽光的小臉。
「嘻嘻,太好了。」劉琢也站了起來,「可是我生氣了。我不想理你了。」他臉一橫,一臉漠然地看向別處,可是誰招他了啊,並蒂納悶地看著他。
「皇上,您怎麼了?」並蒂上前一步,疑惑地問向他。
「是琢兒,又叫我皇上,並蒂姐姐真不聽話!」劉琢伸著一隻手指不滿地指著並蒂的鼻子,並蒂先是驚了一下,爾後就笑了起來。
劉琢呆呆地看了並蒂許久,宛若蓮花的盛開的笑臉,他的雙手似是被魔著上輕輕觸了一下她的臉,一絲微妙的感覺在劉琢和並蒂心裡蕩漾著。
「姐姐……」劉琢迷離的雙眼看著她,這種莫名地情緒逐漸佔據了整個心,他撫摸地她的臉,忍不住心裡渴望,在不知情的時候,他的雙唇衣覆蓋了上面,輾轉中嘗到一絲絲的甜蜜味道,淡淡的,就像是春風繞在自己的嘴邊,他忍不住地托起並蒂的後頸,頓時一股酥麻穿過了並蒂的全身,感覺不到週遭,只知道那是她的,她的琢兒的手,他在摸她,從耳垂到胸脯。他的舌漸漸撬開她的編貝玉齒,火舌相交,忘情地纏綿著,好像交融在一起。
劉琢的身體在發生著變化,他急切地想擁著並蒂,渴望緊密地合——二——為——一
「啊——」並蒂使出全身的勁抽離開他的身體,嚥下一口唾液,喘著大口的氣,紅著臉把前襟被他解開的地方捂了捂,我是不是瘋了啊?並蒂想到緊張地搖著頭,不知所措地轉過身。
「厄,並蒂姐姐的舌頭真好吃,呵呵。」劉琢開懷大笑,無所畏懼地說著,好像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啊——」羞得並蒂從上書房大步跑了出去,紅雲猶在。
劉琢回到書桌上,仔細地瞅了上面的名錄,臉色陰了下來。提起筆來,又蓋上了大印,好,現在只能委屈你們了,他日朕必將給你們討回來。劉琢的拳頭緊握,目光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