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麻煩白小姐了。」
「不客氣。」白金金微笑道:「既然到了門口,要不,進去坐坐?」
「不了,謝謝。」方之遷看了一眼白府的大門,表情有些許的不自然道:「以後吧……」
「以後?」
方之遷臉微微一紅,別過臉去假裝咳嗽一聲:「以後,在下會特地前來……」
「特地?」
「咳……在下回去了……」
方之遷轉身就走,那樣子似乎是在逃。
當他以最快的速度堅定的走出十來米之後,小心的回頭看了一眼,見白金金還很盡地主之宜的立在那裡看著他離開,不由踉蹌了一個……
方大公子這是怎麼了?
白金金很奇怪的走進大門,正想著,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害她差點一頭撞上去。
可待看清來來人之後,立刻後悔,早知就一頭撞上去算了,體驗一下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感覺……
墨秋心同她拉開了一點距離,淡淡的道:「回來了?」
「嗯。」她露出一個笑臉,可一看到他臉色,立刻怔了怔。只見他抿著唇線,面無表情,眼神黑沉沉地落在她的身上,這副貌似「她對不起他」的表情讓她立刻倒抽了一口氣:「怎麼了,親愛的?」早上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大變樣了?
他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著她。
白金金滿眼困惑的與他對視。
良久,良久,墨王爺終於鬆開眉頭,微微一笑,輕曬道:「看來這陣子我疏忽了,沒有好好的看管自己的後院,讓家中的花木長得比圍牆還要高一些,這是我的責任!」
宛如春風拂過,他優雅的轉身,施施然的留了一個背影給白金金。
白金金打了一個寒顫,片刻後,又打了一個寒顫。
怎麼了?這是?
她好像沒做什麼壞事吧?什麼花木啊,圍牆的,她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白金金奇怪的看著墨秋心,直到他的背影消失良久才回過神來。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往後院走,路上碰到王管家,趕緊問道:「管家,姑爺今天怎麼了?」
王管家立刻咧嘴,伸手在白金金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沒什麼,就是趕走了幾批上門提親的人。」
「就為這事?」前段時間她也轟走了好幾個呢,或是續 弦,或是元配無所出要納妾,靠,她只配這種行情?
「大小姐,你別說得這麼輕鬆,你看姑爺長得這麼如花似……呃,好看,還要擺出臉色趕人家走,多難為他啊……」
「怎麼,他抄傢伙了?」白金金來了興趣。
「瞧你說的。就咱家姑爺,哪需要拿傢伙。姑爺只是往那些人面前一站,那些人立馬就跑了。」王管家無限崇拜。
「這麼厲害?秒殺!」
王管家點頭:「當然是真的。」那些塗脂抹粉、頭戴紅花的媒婆一個個都是雙手捂臉,嬌羞無限,欲語還羞、手足無措的跑掉的?
就他家姑爺這等姿色,豈是凡夫俗子看得了的,就算是自家傾國傾城的大小姐,還不是被迷得世間任何男人都入不了她的法眼?
「那他怎麼板著臉?」
「可能是因為滿園春色關不住吧。」???什麼意思?
「明天我要跟朋友去遊山。」晚餐的時候,她對墨秋心道。
這事得跟他說一聲,憑他倆現在的關係,不要說只是跟朋友出去玩,就算是接到聯合國授權的00000001號機密紅頭文件,明天就要跟著超人,蜘蛛俠,蝙蝠俠一起拯救世界也要跟他說一聲,省得明天沒那麼早回來讓他擔心。
墨秋心看了她一眼,「朋友?」
白金金抓抓頭道,「也可以說是合作夥伴,我們這裡的第一美男方之遷知道吧?就是他。」
「知道。今日送你回來的那位,聽說是你的初戀對象。」
白金金愕然,「什麼啊,我的初戀不是你嗎?」
「……」墨秋心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不說話了,靜靜地盯著她:「真的?」
「當然,我是為你而生為你而死的。」配以無比堅定的語氣和眼神。
也許話太過於浪漫還是怎麼滴,墨秋心臉上出現了很短暫的困窘,沉默地思考了一陣之後,才慢慢地問道:「哪座山?」
「天清山。離這裡不遠,景色優美,風景宜人,雲霧繚繞,人間仙境,而且山中還有一座瀑布……咦,你問這麼多,是不是也想去?」她一邊假設著,一邊朝他擠著眉,她猜會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墨秋心立刻道,「不去。」
瞧瞧……反應這麼強烈,她猜對了!
墨秋心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了,說完之後,微微一怔,想伸手去摸桌上的茶杯,卻因為餐桌上沒有上茶,手撲了個空,只得輕咳了一聲,有點刻意地移了移視線,隨手抄起了一隻小碗,喝湯……
「……」她被他欲蓋彌彰無所適從的表情給狠狠地電了一把,整個人從頭麻到腳,暈呼呼地,忍不住嘿嘿嘿賊笑起來——
「我說了不會去。」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再強調了一次。
她努力壓制著奸笑,聲音盡量平淡道:「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一起去,明天是我陪方公子去遊山。」
這話一出,墨秋心雙眼頓時一陰,面無表情地盯著她,他雖然面無表情,可那轉深的眸子,分明顯示出他老人家很不愉快!他說:「我不去,你也不許去。」
「啊?為什麼」白金金愕然。
「我說不許便不許,沒有理由。」
白金金忍不住皺眉,想也沒想的就衝動的回了一句:「憑什麼呀,你不能因為我喜歡你,就限制我的自由。」
「……」
對面的人沉默了,她也沉默了。
她,她這是說的什麼混帳話啊?白金金整個人萎靡了下去,兩隻手垂在桌下糾結的左右互相掐,力度大得捏疼手指。痛,卻不肯收手,內心捶胸頓足悔恨不已,甚至恨不得左右開弓甩自己兩耳光。
她的意思不是這樣的,她沒想與他唱反調,只是想著她明天只是陪別人游遊山而已,又不是是去幹什麼。接手白家以來,她從沒有夜不歸宿,或者三天兩頭的不回家,甚至還拒絕去煙花之地談生意,連遠門都沒出過。她這麼尊規守紀,這麼三從四德,這麼的以夫為尊,這麼的言聽計從,他沒有理由阻止她……
氣氛有點僵,白金金最後終於歉意道:「對不起,親愛的,我的口氣太沖了。可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答應方公子了,陪他去遊山。只是上一趟山而已。你明白的對吧?」她誠懇的道歉,並試圖讓他理解她的難處。
「我明白。」他平淡的回道,語氣波瀾不驚,很好聽,很心平氣和。
他瞭解?他根本就沒有瞭解!雖然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非常的理解,情緒也非常的溫和,但以一個奸商的敏銳直覺,她知道……他在生氣。不然他不會只敷衍的講完這三個字後,還繼續沉默……
「好吧,那明天我們一起去。坐馬車怎麼樣,這樣就不怕下雨了。」白金金決定退讓一步。畢竟能夠互相的容忍,才是夫妻的相處之道。
「……抱歉,恐怕我沒有空。因為我今天收到信件,京城那邊有事發生,暫時不宜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在這個地方耽擱。」溫和的聲音帶上了冷意和客氣。
「你……」怎麼扯到京城了?!難道他又想回去?!!白金金當下傻眼。
他接著道:「那些事情會讓我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空,而且我會「騎馬」回京城,正好能趕著上清明時分的祭祖。」
「王爺,你怎麼了,跟我鬧彆扭嗎?」
「你多慮了,白大小姐。」
「你真的生氣了!」白金金有點震驚,卻忍不住站起身,義正詞嚴的辯解道,「我只不過是兌現答應別人的事情,為什麼你不高興?」
墨秋心似乎更生氣了。冰冷,在他臉上凍成寒霜,他也站起身,與她平視:「我要早點歇息,不要來打擾我。」
拂袖,走人。
……
留下白金金在原地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