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金臉一僵,委曲求全地道:「梅……梅老師,您怎麼這麼說?我們真的沒別的意思,就是特別崇拜你們……今天能跟各位老師一起吃飯也是我們的榮幸……」
梅國學冷笑一聲,「別盡撿好聽的說,白小姐你今天的主要目的不就是讓我們在比賽中放水嗎?」
白金金渾身冷汗,這老太婆真是剛正不阿啊。才想著怎樣從肚裡搜刮出更好聽話出來,就聽一直坐旁邊的方之遷開口了,「梅先生,你千萬不要誤會,白小姐真的很敬重您,每次見到學生都不忘記提起梅先生,說你是天下素有威名的國學,許多有名的才子都是出自您的門下,如能讓老師你指點一二,便能終生受用。」方之遷笑容溫順,言語真誠而乖巧,這馬屁不直白赤裸,聽得老太婆很舒服,臉色柔和許多,吃力沒討好的白金金偷偷朝方之遷伸出大拇指。
「是啊是啊,梅老師,我可是讀著您的書長大滴。」白金金無比真誠的再接再厲。
「是嗎?」滅絕師太梅國學用審視的眼光檢測白金金這話的可信度。
滅絕師太的眼光就是犀利,幸虧白金金是經歷過墨秋心無雙等絕世美男磨礪過的堅強戰士,大有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正直姿態,言談自如,一口一個老師您皮膚真好,一口一個老師你的髮型真典雅尊貴,還不忘見縫插針說一下老太太手上的玉鐲子成色真好……
方之遷發愣的看著白金金在那裡使出渾身解數溜鬚拍馬阿諛奉承,那話不管如何讓人一身雞皮疙瘩,白金金都無比坦然自若。她依然還是不玩酸文小資那一套,詞語也還是希拉平常的常見詞彙,但那張仿若星期一升旗儀式下的虔誠臉龐配合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善良模樣,最終效果就是:樸實的語句,確實很能打動人心!起碼連方之遷都差點誤認為她是在跟這老太婆在交心。
這一刻方之遷幾乎無奈歎息了,覺得如果將來能找這麼個善解人意的老婆,那他就不用像其他男人一樣夾在母親和媳婦中間左右為難了。
白金金漫天瞎扯,其實她懂個屁髮型,自已的頭髮也就是找根髮帶胡亂的束一下而已,對玉石也是純粹的胡說八道。而梅老太太的皮膚也是跟年齡成正比,皺紋都有些數不清了,白金金硬是睜著眼說瞎話,問,「梅老師,你今年可有三十?」
滅絕師太:「我都六十啦。」
白金金:「你騙我,哪有六十歲的老太太皮膚還這麼光滑有彈性呀,看上去的感覺和二十多歲的差不多。」
滅絕師太:「呵呵,是嗎,平時保養得好啊。」
白金金:「我有一位朋友是美容界的泰斗。她開的『婦女之友』美容館遍佈全國各地,這是『婦女之友』唯一的一張VIP金卡,您不但可以在全國連鎖店內使用,每個月還可以得最先得到最新美容資訊。如果見到我那位朋友,還可以讓她教你一些護膚的秘方。」
滅絕師太:「謝謝,謝謝,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搞定了最難纏的滅絕師太后,白金金與評委們和諧愉快的進行了晚餐。在晚宴上,她誠懇地拜託幾位大師多多關照方之遷,希望大師們評分時不太過苛則,說方之遷雖然準備了很長時間付出了很多努力,但也知道還有很多不足,僅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還需要各方特別是您們這樣的高人的幫助。
評委們紛紛表示沒有問題,比賽,最重要的是靠實力。他們當然會努力幫忙,但是,放水也不能太過明顯,否則其他才子會不服。至於能不能順利晉級,還得方之遷有足夠的實力才行。
白金金立刻點頭再點頭,表示明白,畢竟方之遷也不是草包,只要這些評委肯幫幫小忙,奪冠的希望肯定增加了不止一成。
此次飯局和談話起到了溝通交流,達成共識,促進和諧,思想統一的效果,眾評委給予了高度評價。
六進四的比賽在第二天舉行。
這一輪比賽有點激烈了,開始出現平分的情況,評委顯示出了他們的權威和影響力,有些挺有才學的選手被殘酷的淘汰出局,但方之遷卻毫無懸念的進入了下一輪,擠身四強。
擠入四強的選手分別為京城來的才子曹雪庵,淮南才子吳紫涼以及名不經傳的陳五和常州第一美男方之遷同志。
對擠入四強的其他三位才子白金金沒少研究他們的情況,最後悲慘的發現那三個人的才學絕對不容小窺,尤其是那個陳五,聽說才學堪比天下第一……所謂的「聽說」,那簡直已經是既定事實。那麼,爭奪前三甲的比賽將會非常,非常的慘烈。
看來下一場比賽她不能坐在遠處旁觀了,得找個前排的位置坐坐,最好能近距離的觀看比賽。
方之遷比賽完之後走下台,這個漂亮的帥哥先是接受他的幾個朋友的祝賀,然後這才抬頭看看白金金,認真地招呼:「白小姐,我晉級了。」
白金金點點頭:「恭喜你,下一場有把握嗎?」
方之遷回頭指了指遠處幾位風流寫意的幾位才子,面有憂色地說:「難度有些大,這三位的才學都在我之上。相信前三甲應該是他們中間產生。能進入前四已經是盡了最大的能力,想要進三甲真的可能無能為力了。」
白金金眉頭一皺,忽然道:「方公子,我們借一步說話。」
「好。」方之遷點頭,跟白金金走到了一邊。
白金金雙手環抱胸前,神色嚴峻的問,「你自幼熟讀詩書不就為了將來好考取功名,然後一舉成名天知嗎?想想寒窗苦讀的十幾年,你的想法對得起你付出的努力嗎?」
方之遷一下愣住了。
「輸了就不要再來見我,直接從湖裡跳下去吧。」白金金冷冷的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走,連頭也沒回一下。
「等一等,白小姐,」方之遷從後面追上來,探手拉著她袖子將她拽住了。這一拽,他又想到男女授授不親,觸電一般的放了手。
白金金冷冷的看著他。
方之遷臉色微紅,有些焦急道:「如果在下盡了力,還是輸了怎麼辦?」
白金金哼了哼,面無表情道:「這就跟打仗一樣,還沒打呢就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怎麼可能贏?」
「可……問題是另外幾位真的很強勁。」方之遷小心地說,他似乎有點懼怕白金金。
「大家都是人,勝利者只有一個,那麼那個人為什麼不是你呢?」
好一番破斧沉舟的大辯論,引發世人無限思考。這番辯論更印證了那句話: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只見一旁的方之遷都被她忽悠得面露羞愧之色。
白金金見他這個樣子,知道猛藥已經下夠了,現在該小米粥暖胃了,她和顏悅色說:「你想想,你真的有這麼差嗎?你還是我們那裡的第一才子呢。如果你自己都覺得你不行,還參加什麼比賽呢?直接回家種菜算了。」
方之遷歎了口氣說,「我真的不會那麼差嗎?」
「當然不會,你很好!是個潛力股,不然我也不會投資你,直接去找其他人就好了。我是一個商人,你要相信我的眼光。」白金金拍拍他的肩膀,說,「不要緊張,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晚上回家好好吃一頓晚餐,晚上十點準時上床睡覺,睡一覺明天起來精神飽滿的進行比賽。」
方之遷定定地聽著,然後看了一眼遠處那幾個一同進入四強的意氣風發的才子,堅定的說:「爭取第一保住第二。」
白金金怒道,「靠,我說了那麼多廢話你還是想得第二?真是怒你不爭啊——」
方之遷「噗嗤」一聲樂了出來,「一定得第一。」
「這就對了,總之以後別再說喪氣的話,否則聽一次打一次!」白金金用力拍著他的肩膀,「有首歌詞不是唱了嗎: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愛拼——才會牙!」
方之遷微笑道:「我知道了,謝謝。」
白金金大度道,「謝什麼,反正我也只是在後面冒充觀音菩薩讓你衝到第一線上當坐台鴨子,呃,是坐台童子……」
方之遷滿頭黑線。
知道前面的話難聽,白金金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這人沒什麼文化,」然後說了一句更難聽的,「不像你們這些文人才子文縐縐酸不拉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