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十哥,白姐姐送給你的。」小墨抱來一束睡蓮。
睡蓮沒有花俏的配葉,只有幾片碧綠的蓮葉和小小的紫紅色花蕾,彷彿隨手採擷而來。
小墨擠眉弄眼道:「十哥,白姐姐不像表面那麼膚淺,還是很含蓄的嘛: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
墨秋心很冷冷地上下打量了那捧睡蓮一番,最後輕輕哼了一聲,「既是別人好心贈送,也不便拂別人一片美意。找個瓶,插上吧。」
「唉,」小墨嘖嘖搖頭:「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會降低,果然如此。」
「……」這小子多久沒被人修理了?
小墨同情道:「現在是冬天,哪來的蓮花?十哥啊十哥,難道你看不出這花是假的嗎?」
「……」
下一秒,那束花被身首異處的扔了出去。
星期天:
遠遠看著白金金蹲在地上擺弄什麼,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只見白金金一臉憂傷,眼角掛著兩滴鱷魚眼淚,手中拿著把小鏟子,正在……葬花。
葬昨天的那束「山寨」睡蓮。
「……」
強烈忍住想吐血的衝動,他的眉頭抽動了一陣,嘴角也跟著抽動了一陣,臉部肌肉的酸痛告訴他,他整張臉都在華麗地抽動……好,很好,很強大,很震撼人心……
待她一鏟子一鏟子的把花葬完,又看著她抹著眼淚一腳一腳的把土踩嚴實,最後還豎了一個碑,他默默的把一口血吞了下去。
……
白金金想跟他「發展感情」的小把戲每次都以失敗告終,但是,她沒氣餒,每天雷打不動的給他來一段不重樣的小插曲,墨秋心雖然時時臉色青黑,嘴角抽搐,但也學會耐著性子看她表演完了,有的時候還會冷冷的鼓上幾掌,以示鼓勵。
可是今天卻好像有些不一樣,白金金破天荒的沒有出現,沒有近距離的騷擾他,也沒有讓別人送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來,更不曾明目張膽的在他面前吐血葬花。所以,今天的書房顯得格外的安靜,墨秋心在看書,小墨在寫字……
「十哥,你是不是感到很無聊?」小墨放下毛筆,有些遲疑的問。
墨秋心的眼眸從書本上拉到燃著的香爐上,沒去瞧睜著好奇眼睛的小墨,逕自翻過一面書:「十二弟怎麼會這麼想。」
「唉,容不得弟弟不這麼想,十哥你已經打了十個哈欠了。」
「……」有麼?他有打哈欠麼?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你不但打哈欠,還經常朝門口張望。」
「……」
小墨目光閃爍的斜視了他一眼:「十哥,白姐姐今天沒有來,你是不是在等她啊?」
「……」
沉默片刻。
墨秋心轉過視線來看著狀似質樸真摯純潔無瑕的小墨,俊雅的臉上顯出一抹親切笑意:「十二弟的功課做完了?」
「寫完了……唉??十……十哥……」正在賊笑的小鬼,終於發現了一件惹禍上身的事……
「把你的功課拿來,哥哥幫你『一字不漏』地檢查檢查。」
大事不妙!
「十哥,那個……有點口渴……我去喝點水……」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剩下某個青黑著臉的人斜視了一眼冒著熱氣的紫砂壺,劍眉緊蹙,神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