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沐豐華淡淡的看了窗外一眼。
「你既然敢在我面前說出這番話,那麼,我在城堡外圍安排的人,你一定早已加以控制了吧?」
季辰鑫忽然笑出來,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沐先生,您果然多疑,連你的自己人都不放心,你的保鏢竟然還穿著騎士服,手持長劍……您真把自己當成貴族了?就算你真的是貴族,只有劍的騎士能有什麼殺傷力?」
「是嗎?」沐豐華微微一笑,「這麼說,你以為你已經將我的人手全部控制了?」
「那倒沒有,沐先生,您這麼愛惜生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只安排一批呢?只是,我很好奇另外幾批人藏在哪裡,他們要是再不來,沐先生,您的生命可就是危險了。」
沐豐華的臉色明顯白了一點,他冷著臉和季辰鑫對視著。
窗口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沐豐華飛快的往外看了一眼,臉色頓時大變!
「沐先生,您的人居然還沒有來?」季辰鑫挑眉,微笑著問他。
數十個衣裝凌亂的騎士扮相的人從窗口和門口冒出來,手持槍或長劍,紛紛對準備沐豐華。
沐豐華臉色慘白,他冷笑著,眼神極其可怕:「好,很好,季辰鑫,你非常很好!果然是我沐豐華的兒子!」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的。
「騎士」只是掩護,真正強大的力量則隱沒於各處,但是現在卻不見蹤影,不用說,這些人已然被解決了。
「不敢當,沐先生。」季辰鑫冷笑,「實話說,我覺得作為您的兒子有什麼可驕傲的地方。」
窗口處一個男人忽然罵罵咧咧的扯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本來的襯衣和長褲。
「靠!媽的這個男人是個變態吧?當他的保鏢還得穿這身衣服?」
廖茗臻手持長劍走到季辰鑫身邊,看著沐豐華,臉上露出一絲興味來:「老頭,你的劍術怎麼樣?我們來比劃一場吧!老子還沒怎麼用過這玩意呢!」
「你是怎麼做到的?」沐豐華從嗓子裡擠出這幾個字來。他真正精華的守護者,是這個城堡裡不起眼的人,每一個廚師,僕人,園丁,可是現在一個人都不在了,難怪從剛才最後一個僕人將食物放在桌上,他就再也沒有看見他們的身影。
「你應該說,我是怎麼做到的。」裴君逸笑吟吟的從門口的方向走進來。
他還穿著打獵時穿的騎馬裝,看起來極燒包。他首先走過去,和季辰鑫相視一笑,再對著沐豐華笑道:「老頭,你很喜歡這座城堡嘛,但是你大概不知道,我太爺爺是歸國華僑,他以前就住在這裡,連我小的時候都曾經在這裡待過幾年呢!」
沐豐華這才恍然大悟一般:「原來當年是你策劃將這座城堡賣給我的。」
「Bingo!」裴君逸得意的打了個響指,「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喜歡這裡,一住就是六年,怎麼樣?還滿意麼?」
「這座城堡……」他嘴唇有些泛紫。
「有一條密道,是很久以前宮廷變亂時,貴族為了逃命留下的,我小時在無意中發現,沒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場。」裴君逸笑著回望他,「你的守護者們再強大也不能幾天不睡覺吧?每日每夜的幻聽,這種痛苦可是很銷魂的,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指望他們來保護你?」
「媽的跟他磨嘰什麼?」廖茗臻皺眉,比了比手裡的長劍,「趕緊把這個老頭拿下來,我還趕著回去吃飯呢!」
裴君逸眉角跳了跳:「等著警察來。」
「警察?」廖茗臻滿臉驚詫,「你居然相信警察?」
「這裡是英國。」裴君逸白了他一眼,「能除掉沐豐華這個毒瘤,他們指不定要多感謝我們。」
對面,沐豐華忽然安靜了下來,他平靜的望著季辰鑫,眼神暗沉,而季辰鑫則始終淺笑著與他對視。
他們本該是至親的人,卻因為這個男人的欲*望和野心走向陌路走向彼此敵對。
「是什麼促使你和我反抗的?」沐豐華忽然笑問。
季辰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目光變得柔和:「因為,還有很多人需要我的保護。」
外面忽然傳來騷亂,警笛聲越發清晰。
裴君逸哼道:「我勸你不要掙扎,關於你不法集資的證據,我已經交到了警署。」
「哦?原來你只知道這個。」
「確實,我當然知道你的罪行纍纍,但是,單單這個罪名便能讓你做幾年牢了,以後的事麼,我們還可以慢慢想辦法。」裴君逸漫聲道。
「你的計劃很完美。」男人低笑一聲,看向季辰鑫,「我的孩子,你的表現一向讓我驚艷。」
微微頷首,季辰鑫含笑著收下他的讚美:「沐先生,您請吧。」
沐豐華淡淡一笑:「我的孩子,請你記住今天。」
說完,他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掠過,轉身向外面走去。
「我會記住的,沐先生。」季辰鑫淡淡一笑。
廖茗臻愣愣道:「尼瑪,至少也要讓老子干一架啊!就這樣沒了?」
「沐先生,監獄的生活一定很有意思,祝您愉快。」裴君逸笑瞇瞇的衝他揮手。
沐豐華頓了頓,忽然他停了下來。
「我的孩子,你的那支鋼筆是不是也有什麼貓膩?」
「墨水幾個小時後會揮發。」
「原來如此。」沐豐華低笑一聲,並未回頭,繼續往外走,不像是一個即將進監獄的犯人,反而像一個將要接受萬民朝拜的國王。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儘管人品遭人唾棄,卻有一種常人難及的貴族氣質,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會保持著良好的風度。
眼看著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季辰鑫眼神沉了沉。
今日的一切,似乎進行的太過順利了,他的心中卻隱隱有一種不安。
何況,這個男人不像是這麼容易就放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