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
沒有回答,只有風聲和自己的心跳聲。
心越來越沉,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他恨恨地把劍插入地面,對著天空怒喊一聲——「啊」。
如果不是自己心軟,不想去殺了那些人。
太子妃也不會……
如今,主子沒有尋到,反而讓太子妃也失去蹤影,他回去之後,如何交代?!
*
「怎麼樣,劍風?找到主子了嗎」?綠蕪一看到劍風的身影,趕忙跑過去,拉著他的衣袖,緊張的問道。
只是,那人無完全沒有反應似地。
下一刻,她便發現了不對。
這個人雖然冰冷,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失魂落魄,並且,似乎還少了一個人——
「太子妃呢?太子妃去哪了?她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綠蕪心裡的擔憂越來越重。
「啊,你身上有血」!
忽然,她看到那身本來一塵不緇的白衣上有一片血跡,驚的大叫。
難道……
「劍風,你快說啊,太子妃呢」?
她急得快要哭了。
「太子妃不見了」。
劍風此刻的冰冷和平日完全不同,現在,他好像是掉了魂一般。
「什麼?怎麼回事?你說清楚啊」?
綠蕪被他這句話嚇得語無倫次,小臉蒼白無色。
「太子妃在我和劫匪打鬥時不見了」。
「劫匪?你們遇到了劫匪?你不是功夫很好嗎」?
綠蕪一聽,心裡更是驚詫不已。
劍風聽她如此說,臉上卻是一僵。
綠蕪知道自己一時心急,說錯了話。
「你受傷了」?
她轉移了話題。
「不是,那是別人的血」。
他語氣中暗藏著怒氣。
「那太子妃沒有受傷吧」?
難道是被他們抓走了?可是,他又說自己沒有受傷。
「不知道」。
「不知道」?綠蕪一臉的不敢相信,「什麼叫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沒有一絲波動,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開。
身後,綠蕪又氣又急,忍不住開口罵他。
「榆木疙瘩」。
劍風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直直地向前走去。
*
寬大的房間裡,大夫微微閉著雙眼,認真地感受著病人的脈搏。
床上,一個絕美的女子緊緊閉著雙眼,睫毛微微上翹。只是,頭上卻沾著幾個枯黃的草葉。證明著這個女子剛剛必定是經歷了什麼不堪的事情。
白衣男子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那張臉,直直的額,似乎要看進心裡,刻在腦海中,永遠不想忘掉。
驀然,那位花白鬍子的大夫睜開了眼睛。
「大夫,她怎麼樣」?
「無礙,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只是……」。
大夫似乎有些疑惑。
「只是什麼」?
聲音裡掩飾不住的擔憂。
「只是,夫人似乎受到了一些驚嚇,肚子裡得孩子要好好照顧,否則可能會影響胎兒」。
肚子裡得孩子?
她懷孕了?!懷了那個付楚涯的孩子?!
男子臉色在一瞬間蒼白。
「不過,你不用擔心,胎兒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
那大夫卻以為他是在擔心孩子,好心地安慰。
男子卻沒有一點反應,仍是愣愣的站著。
「公子,公子」。
大夫奇怪地看著他,連叫了他好幾聲。
「什麼」?那人卻好像剛反應過來一般。
「沒有什麼事,老朽就告辭了,那邊的病人還需要治療呢」。
剛剛這個人一臉怒氣地把他抓來,他反抗無效,只得丟下病人趕來。
如今,他再不趕回去,那病人的病情就要耽擱了。
「嗯」,男子點了點頭。
那大夫趕忙疾步離開。
她有了身孕?!
他怎麼都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不管她是不是如菁婉,他都不想也不願她懷有那個人的身孕。
「將軍,藥煎好了」。
一個丫鬟端著藥走了進來,打斷了軒轅鴻的思緒。
「放下吧」。
「是」。小丫鬟放下湯藥,轉身低頭離開。
軒轅鴻坐在床邊看著昏睡中的女子,心裡的痛越來越深。
那天,娘告訴他,那個太子妃不是婉兒。
那一刻,他似乎有幾分解脫的感覺,但更多的卻是失望、灰心和無盡的疼痛。
如果她不是她,那只能有一個事實——如菁婉真的死了!
而這個事實,卻又是他最不願意接受的。
輕輕把女子發間的雜草拈去,他微微皺起眉頭。
她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一個人躺在山溝裡?
今天,他帶著一隊人馬到西郊巡查。最近,似乎有一隊強盜在那一帶出沒。他本來是要去剿匪,結果,卻在路上發現了她。
靜靜地盯著那張熟悉的臉看了一會,他歎了口氣。
轉身端起桌邊的湯藥,試了試溫度。
他輕輕地舀起半勺,放在她的嘴邊,希望她能喝進去。
只是,她還陷在昏迷當中。
他餵了多少,也就灑了多少。
拿起一旁的毛巾,細心地幫她擦乾淨。
如果有人在此刻進來,一定會驚得眼珠子都掉了下來。這千年冰山一般的軒轅將軍竟然會如此細心?餵藥?擦藥?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軒轅鴻皺著眉頭望著躺在床上的女子。
這藥不吃,她怎麼能醒?
只是,這藥要如何餵下去?
忽然,他眼眸一動,微微露出幾分邪笑。
端起湯藥,輕輕喝了一口。
俯下身子,找到她的唇,微微挑起,那藥便順在他的唇齒流入了她的唇齒。
只是,在觸及她的唇的那一瞬間,軒轅鴻渾身一震。
這個感覺,竟然和那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如此的相似!
忽然,他不想收回唇,想要好好品味她的甜美。
只是,手裡藥碗的重量卻在提醒他,這個女子需要吃下去這些藥才會好起來。
按捺住心裡的渴望,他又一次的重複了剛才的動作。
片刻,一整碗的湯藥便由他的口進入了她的唇齒間。
放下藥碗,望著仍然睡著的女子,軒轅鴻忽然有種錯覺。
似乎,那個女人就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