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向淡然的初顏,今天竟然被這個男人氣的大吼。不知道付楚涯見到後會是什麼表情?!
看到她此刻的樣子,楚玉焰忽然覺得心情大好。
「你的樣子像一隻發怒的老虎」!
初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只是,是我喜歡的老虎」。
初顏微微一愣,看著他的表情有些驚訝。
「哈哈哈哈哈,上當了吧」?!
他眼裡大笑著從她身邊跳開。
下一刻,初顏眸子裡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無奈,掙扎和憤怒。
無奈——這個人真的很無聊。
掙扎——她真的想殺了他,告訴他閉嘴。
憤怒——他竟然敢如此捉弄她。
「你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有人喜歡」?!
他得寸進尺。
初顏聽到這句話,卻忽然不追了,冷冷地站著。
「是啊,怎麼會有人喜歡上我」?
她的聲音,那麼悲傷。
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不是的!不是的!我喜歡你啊!
「小丫頭,你不會真的傷心了吧」?
他有些擔心,遲疑地問道。
她卻一句話也不說,仍是一副冰冷的表情,直直地盯著他。
楚玉焰此刻急了,跑到她身邊,一把抱著她,「小丫頭,不要這樣。我喜歡你呢」。
他不是故意要傷她,只是……
「哧」,終於,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人也很好騙啊。
楚玉焰微微一愣,她……她在騙自己!
一把推開她,他也狠狠地瞪著她。
「小丫頭,竟敢騙我」!
「怎麼?難道你能騙我,我就不能騙你」?她說的理直氣壯!
「哼」,楚玉焰氣得冷哼一聲,心裡卻分明鬆了一口氣。剛剛,他真的以為她生氣了。
「這叫以牙還牙」。她有些不屑地說道。
「我會讓你明白,以牙還牙的後果」,楚玉焰看著她,眼裡有幾分危險的氣息。
「你要幹什麼」?
初顏心裡一驚,向後退了一步。這個人,可是什麼都敢做的主。
「現在害怕?晚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前步步逼近。
「你……」,不等她說完,楚玉焰一雙手就開始在撓她的咯吱窩。
初顏忍不住一邊笑著,一邊求饒。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他一邊威脅著,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不願意輕易放過她。
屋外,月光如銀,分外美麗。屋內,笑聲如鈴,分外動人。
*
「老爺,夫人,老夫人回來了」,福伯邊跑邊喊著,聲音興奮異常。
老夫人回來,那少爺就有救了。
「在哪呢」?聞訊趕來的軒轅惟仁夫婦都有些激動,拉著福伯著急地問道。
「在門外,還沒進來」。
不等他繼續說,兩個人便急急忙忙地向大門外走去。
福伯在後面開心異常,下一刻,便跑著去別處報告這個好消息。
「娘」,軒轅惟仁看著一臉疲倦的齊老太君有些激動地上前,「您一路辛苦了」。
如惠君卻左右觀望著。
怎麼只有娘一個人回來?揚威將軍和神醫呢?
難道……
「娘,揚威呢?神醫呢」?
聽她這麼一問,軒轅惟仁也有些驚訝,「娘,怎麼回事」?
齊老太君微微歎口氣,看了看他們二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們進屋再說」。
軒轅惟仁夫婦只得壓下心頭的疑惑,隨著齊老太君進去。
「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進大堂,如惠君便開口問道。她實在不能再等下去了,鴻兒的身體越來越弱,呼吸越來越微弱,如果再不治療,她怕……
「惠君」,軒轅惟仁低聲呵斥自己的妻子,「娘還沒有休息,我們等會再說」。
如惠君低下頭,默不作聲。
看著妻子的模樣,軒轅惟仁默默地歎了口氣,其實,他也著急,他也擔心自己的兒子。只是,萬事孝為先!
「好了,仁兒,你也不要再責備惠君了」,齊老太君明白他們的心情。
她自己現在也是心急如焚啊。
「娘,對不起,是惠君魯莽」。如惠君微微低頭,低聲說道。
「唉,娘明白你們的心情。只是……」,齊老太君似乎欲言又止。
「怎麼了?娘?難道真的發生什麼事了」?軒轅惟仁忘了剛才自己還在責怪妻子的魯莽,現在的他,一聽娘如此語氣,便忘了一切,急聲問道。
「沒什麼事,只是揚威那孩子為了救我,受了點傷。此刻,鬼谷子正在救他」。齊老太君並未在意。
「揚威受傷?出了什麼事?您沒事吧?」軒轅惟仁有些震驚。
「只是上山的時候,山路崎嶇,馬車不小心陷了進去。我被甩了出來,揚威為了救我,腿受了傷」。
她說的極為平淡,他們卻聽得心驚動魄。
「甩出馬車」?軒轅惟仁差點大叫,「娘,您真的沒事」?
他一直是個大孝子,奉母為上,如今聽說齊老太君遇到這種事,心裡的愧疚如同洪水一般。
「仁兒,什麼時候如此婆婆媽媽了」?齊老太君卻不滿兒子如此,她這個女將軍一生最不喜歡別人拖拉。
「是,娘」。
軒轅惟仁趕忙低頭,生怕老人家生氣。
「那,娘,如今神醫在哪」?如惠君擔心兒子,還是急著問神醫的蹤跡。
「在芝蘭山」。
「什麼」?如惠君驚訝萬分,「芝蘭山?他不願意醫治鴻兒」?
軒轅惟仁也有些詫異和緊張,抬起頭看著齊老太君。
「那到不是」。
軒轅惟仁夫婦鬆了一口氣。
「只是……」,齊老太君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軒轅惟仁夫婦的心,驀然又被提了上去。
「只是什麼」?
齊老太君看了看他們,微微歎了一口氣。
「那老古怪說了,必須治好了揚威才能趕回來」,齊老太君臉上也有幾分憂色。
「這……」,軒轅惟仁和如惠君對視一眼,不知道要怎麼說。
不能說為了鴻兒就不管揚威的腿啊,畢竟,不管怎麼說,他是為了娘,才受的傷啊。
「至於他能不能在這一天內趕回來,那就要看鴻兒的造化了」。齊老太君微微歎氣,臉上的擔憂越來越多。
如惠君此刻已經開始偷偷地掉眼淚。
可憐的鴻兒,你要遭什麼罪啊!
*
靜靜地坐在軒轅鴻的床邊,如惠君盯著兒子蒼白的臉色,心裡的焦急越來越重。
軒轅惟仁推門進來,見到妻子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裡微微一痛。
「君兒」,他輕輕攬過她的肩,拍著她的背,傳達著自己的安慰。
「還記得嗎?鴻兒三歲時生了一場病,渾身發冷」。
「當時,君兒嚇得大哭。怎麼安慰你都不聽」。
「是啊,我怕,我怕他會像兮……」。如惠君想說什麼,卻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那個禁忌,自己怎麼能說?
軒轅惟仁明白她的意思,臉色微變,本來溫柔如水的眸子裡,竟然多了幾分狠戾。
「那時,鴻兒不是吃過藥就好了嗎。放心,鴻兒一定還會沒事的」。
他軒轅惟仁的兒子,是天隴國的傳奇,是未來的王者,怎麼會如此脆弱?!
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如惠君靠在自己丈夫的懷裡,尋找著一份慰藉。
此刻,她並不知道,他身邊的這個男子和躺在那裡的男子,未來會做出那麼可怕的事情。
她一生最愛的兩個男子——一個丈夫,一個兒子,卻如此對待她的家人!
軒轅惟仁感受著懷裡女子的信任,心裡微微有些發苦,甚至有幾分愧疚。
只是,為了報仇,他必須這麼做!
「老爺,夫人。該用午膳了」。
門外,一個小丫鬟呼喚二人。
軒轅惟仁看了看妻子,「君兒,你去吃些東西,我在這裡陪著鴻兒」。
「不要,我不餓,我想在這裡陪著鴻兒」。
如惠君斷然拒絕。
軒轅惟仁微微歎氣,明白此刻即使讓她去吃,她也吃不下去。
只是,他擔心她的身體。
「君兒,聽話。你不去吃飯,怎麼有力氣照顧鴻兒」?這幾天來,她從來沒有好好吃飯睡覺,如果鴻兒醒了,她再昏倒了,那……
「不用,我真的不餓,你去陪娘一起吃點飯。她一路勞累,要好好吃點東西」。如惠君微微笑著,勸著丈夫。
軒轅惟仁還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來。
拍了拍她的肩,微微笑了笑,「那好,娘一定很累」。
「去吧」。如惠君也報以一笑。
軒轅惟仁轉身離開了。
如惠君目送著他離開,回過身,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軒轅鴻。
「對……對不起。對……不……起」。軒轅鴻又在做夢了。
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他總是一個勁地說著對不起,臉上也總是滿頭大汗,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煎熬。
「鴻兒,鴻兒」,如惠君看著兒子如此痛苦,心疼的緊。
眼淚一點點潤濕了美眸。
這孩子真的太苦了!
對於外人,他是一個傳奇。
對於她,對於她這個母親,他卻是一個她對不起的孩子。
為了軒轅家,這個孩子做了太多的犧牲!
別人不懂,她這個做母親的卻最懂。
「不要!不要走」!忽然,床上的軒轅鴻大叫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他的聲音,似乎包含著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