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跟非空都是愕然,怎麼也想不到堂堂的飛劍客竟會提出如此要求來。
李尋歡卻是大笑道:「阿飛就是阿飛,永遠都那麼直率。」
阿飛笑道:「我直率是因為只要我開口,你肯定會請這頓飯的。」
李尋歡卻道:「這次你錯了,這不是我的地方,要我請客,豈不是喧賓奪主嗎?」
阿飛拍拍自己的腦袋,苦笑道:「你說的不錯,就算你請了這頓飯,我也不能承你的人情。」
此時無憂已經淡笑道:「兩位都是在下貴客,此時天色已晚,我這就令人準備晚餐。」
說罷,他已經令非空下去準備。
非空離去後,他便也道:「兩位施主乃是故交,此番相見,必然不少言語相論,貧僧也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這就先行告退。」
李尋歡淡然道:「大師慢走。」
待無憂離開後,阿飛便正色道:「那少年的毒傷如何?」
李尋歡的臉上多了一絲愁色,道:「現在雖然毒傷止住,但長此以往,性命堪憂!」
阿飛凝望著他,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李尋歡苦笑一聲,問道:「我一直人為阿飛是個直率的人,沒想到卻這麼愛管閒事,我倒想知道你為何這麼急著救這少年。」
阿飛道:「第一,直率跟管閒事沒什麼關係,第二,我救這少年只因他性命垂危。」
李尋歡聳聳肩,表示很無奈,他道:「你不肯說,我也沒辦法,但是我也告訴你,我真的沒辦法救這個少年。」
阿飛略一沉吟,然後道:「我倒沒想過隱瞞你,只是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你。」
李尋歡,一笑道:「我跟你開個玩笑,你幾時見我見死不救。」
阿飛笑道:「你欺我人善,我倒想試試現在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棍快?」
李尋歡道:「現在江湖上誰不知道飛劍客之名,在江湖中,我卻早已是個死人了。」
阿飛似乎聽出了李尋歡語氣中的落寞,不再多言。
卻在這時,耳房裡忽然傳來一聲叫喊道:「有沒有飯吃,我快餓死了。」
阿飛與李尋歡相對一眼,皆很無語。
食堂中,擺著很多張桌子,所有的僧侶都圍著桌子,安靜的吃菜。
菜都是素菜,有青菜、有豆腐。
無憂、李尋歡、阿飛、二少四個人一桌。
阿飛在默默吃飯,二少則是在狼吞虎嚥的吃,這二人的表現實在讓李尋歡跟無憂大為吃驚。
過了好一會兒,二少似乎覺得有些飽了,伸手擦去嘴角的碎菜,暢快的道:「我以前從未想到自己吃青菜豆腐也可以這般失態,但是跟了阿飛大俠後,卻讓我有機會親身體驗,我真該好好謝謝你。」
阿飛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但是二少這句話卻讓他忍不住有些臉紅,於是把頭低的更低,埋首吃飯。
李尋歡卻已忍不住笑了出來,對二少道:「小兄弟,你可是第一個這麼說他的人。」
二少道:「我說的可是實話。」
阿飛雖沒有抬頭,但卻邊吃邊道:「做人還是少得意為妙,別以為能吃飯就已經遠離死神。」
二少不禁一愣,望著李尋歡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尋歡輕咳一聲,道:「他的意思是說,你不該這樣,畢竟是他救了你,無論怎樣,你都不該說他的。」
二少一笑,道:「你們別介意,說實話,你跟阿飛從小就是我最敬重跟喜愛的大俠,我怎麼也不敢怪罪他,只是覺得跟你們在一起無拘無束,說話才這麼口無遮攔的。」
阿飛似乎也已經吃飽,他起身站起,什麼話也沒說,就已經走了出去。
李尋歡也沒阻攔,他知道阿飛想要做一件事的時候,就算阻攔也沒有用。
二少看著阿飛走出去略有落寞的背影,心裡有些難受,忍不住問道:「他是因為我才這樣嗎?」
李尋歡淡笑道:「沒事,他只不過是想起了一些傷心事。」
二少鬆了口氣,不過想起阿飛的不開心,心中總有一點過意不去,於是也起身出去,寺院內的地方很大。
一株碧樹下,阿飛正站在那裡仰望著夜空。
今夜有月,月亮還算圓,但是人呢,人兒又何曾團圓?
似乎太入神,就連二少的走近都沒有察覺,阿飛仍舊靜靜的凝視著夜空中的明月。
明月如玉,明月如冰!
這黑夜裡的名燈,卻往往使人想起心底不願觸碰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