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庭院深深。
佔地百畝,亭廊蜿蜒迂迴,園內有山有水,可是夜裡下著雨,閣樓裡的燈光大都已盡,唯有西院的一處樓閣,隱有燈光透出。
嘩啦的雨聲,襯的院內寂寂,令這偌大的庭院竟有種陰森的感覺。
不過,那西院的閣樓裡卻隱隱傳來人的低語。
王府非但是這許昌城中的首富,更是天下有名的富豪,所以只西院這座樓閣,就斥資千兩白銀建造。
整座閣子的材料都是以上好的古木所築,非但能防蟲蛀,更防雨淋生潮。
閣內,一展屏風後,坐站著兩個女子。
站著的女子面容清秀,頗有幾分姿色,神色中透著一種卑恭,一直俯著身,看來是個婢女,凝神聽著座上女子的哀婉傾訴。
坐著的女子卻是玉面皎白,膚如瑩玉,體態輕盈,風姿綽約,十足一個傾城的美人!
美麗的女人總是多愁的,正如此刻女子的眼神中就帶著一絲愁色,就連那如遠山勾勒出的眉黛都掩飾不住這種哀怨的愁絲。
她口中嗔怒道:「那個該死的許雲龍,讓我白等了他一個時辰,還鬧了一身狼狽!」
二少若是在這裡的話,一定能夠認出這個女子,因為這就是他在街上撞到的那個女子。
卻說女子的話出口,身後站著的婢女不平的道:「小姐,那許雲龍既然沒來,下次你就不要理他,讓他自己後悔。」
這坐著的女子的確是小姐,至少是這許昌城中最有名的千金,也就是百萬王老爺的女兒涵玉小姐!
這座閣樓王老爺之所以願意巨資建築,正是為了博女兒歡心,可見這涵玉小姐在府中可是頗受恩寵。
原來這王老爺雖百萬家資,但老來卻只有膝下一女,沒有兒子,所以就對這個女兒分外寵溺。
涵玉的眼珠睜得圓大,似乎怒氣還未消除,道:「我本來對那哥許雲龍就沒什麼感覺,要不是看他跟我家世交,從小一起長大,怎會去等他,還差點被雨淋淋透了衣服。」
誰知這話一出口,身後的婢女就問道:「小姐,我就奇怪了,剛才外面下那麼大雨,你回來也沒見身上被淋濕多少啊!」
涵玉隨口道:「那是因為…………」
話說了一半兒,涵玉似乎有所領悟,回頭瞪了一眼那婢女,道:「小翠,你真是行了,都會套我的話了。」
這叫小翠的婢女連忙惶恐道:「奴婢不敢,小姐莫怪!」
涵玉卻沒有責怪的意思,長長的歎了口氣,道:「跟你說也沒什麼關係,我本來一直在那樹下等著,誰知竟下起雨來,剛一從樹下跑出,就跟一個人撞到一起。」
聽到這裡,小翠就驚道:「是誰這麼大膽,竟敢往小姐身上撞!」
話一出口,涵玉又瞪了她一眼,然後道:「天那麼黑,你以為別人是故意撞的啊!」
小翠似乎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多餘,於是喃喃不語。
涵玉卻又接著道:「那人很奇怪,我甚至找不到什麼話來形容他。」
小翠也奇怪的問道:「怎麼奇怪了?」
涵玉道:「你說他壞,也不算壞,他還打傘送我回來,你說他好,他也不好,根本都懶得理會我,要不是我喊住他,他還沒想過送我回來呢!」
小翠不禁氣道:「這人真是個混蛋,我家小姐讓他送那是他一輩子的榮幸,他還不願意。」
涵玉見小翠這般擁護自己,心中有些溫暖,接著道:「最讓我奇的還在最後,當時我本想著若能記住他的模樣,日後也可感謝,誰知他竟不知用個什麼東西,一按,就亮起了火光,還真讓我把他看了個清楚。」
小翠似也來了興趣,道:「那是火折子吧,而且那個人多大年紀,長的怎麼樣啊?」
少女,總是對那陌生的男子好奇的,小翠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一口氣就問了兩個問題:「順便還回答了一個問題。」
涵玉見小翠情急的模樣,笑道:「看你急的,那個男的長相可是一般,也就是二十歲左右吧。」
聽小姐說那男的長相一般,小翠就有點失望了,不由道:「我說小姐為什麼不提,原來那男的長相一般啊!」
涵玉一聽,不禁問道:「你這個臭丫頭,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家小姐我是以貌取人的嗎?」
小翠立時道:「奴婢是說小姐的容貌無雙,看得上眼的就算沒有顯赫的家世,也必須要有潘安的容貌,否則怎麼配得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