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零 多年以前的秘密【2】
「王婆，把她二十二年以前教你做的事，通通說出來！」齊臧厲站在王婆身旁，將手搭在她的肩上，暗暗使勁，臉上的笑容卻如和風一般。
「老身是當年替皇后娘娘接生的嬤嬤。」此語一出，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尤其是皇后，她當初已經命人滅了他們滿門，怎麼會活得下來？
「皇后娘娘是不是奇怪，為何當年被滅了滿門的人今日會出現在這絳金大殿上，指責您犯下的罪行？」惠妃從大殿台階上的簾幕後面蓮步輕移，緩緩走出來，端莊的頭上赫然帶著皇太后的鳳冠，笑聲輕蔑而不屑。
踱步到馮竹英身前，比馮竹英高半個頭的惠妃，俯視著臉上掛著虛偽的淚珠的女人，道：「本宮當年同皇后同時懷孕，本宮幸運，比皇后娘娘先分娩，皇上當時對本宮疼寵有加，皇后娘娘擔心鳳座琵琶別抱，於是在本宮分娩之日設下計謀。因此，當上皇后的是你，而不是本宮。
事後，本宮心有不甘，知道事有蹊蹺，於是找到了王婆，瞭解了一切。本宮深知，皇后娘娘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王婆一家必死無疑，是本宮派人找到他們，並護得他們周全。當年皇后娘娘殺的，不過是本宮從刑部大牢找來的，死——囚——」
四週一片寂靜，皇后此時倒像是平靜了，聽天由命的樣子好似看破紅塵了一般。
肩上的力道漸漸加重，王婆眼角瞥到身旁的男人衣袖裡半露出來的一隻撥浪鼓，咬咬牙，王婆接下話茬：「老身是竹妃娘娘的陪嫁嬤嬤，娘娘剛懷孕，還未顯腰身的時候，依老身的經驗，皇后娘娘當時懷的是龍鳳胎。當時，皇后娘娘也就是當時的竹妃娘娘急急忙忙地將老身叫到了宮裡，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原來是娘娘讓老身幫忙說一個謊。娘娘讓老身拿出家傳的生產秘藥，可以將胎兒催產，但是換一種藥引子，又可以延緩胎兒的產期。娘娘用了那位藥物，而後一直用布包充當腰身。
後來，惠妃娘娘要臨盆了，但是竹妃娘娘還不到臨盆。竹妃娘娘命人到御書房稟告聖上說她要臨盆了，而後讓老身前去幫忙。老身只是讓竹妃娘娘叫喚了幾聲，後來有一個公公用餐盒裝著一個嬰兒進來了，那嬰兒長得可漂亮了，左胸口，還有一團火焰似的標誌。」
「火焰？」齊臧厲驚叫著喊出聲，他記得小時候和四皇弟洗澡的時候曾經見到過一個很漂亮的火焰標誌，那時只是覺得很漂亮而已，「是四皇弟！四皇弟身上的胎記！」
「你說的沒錯。」沉默的皇后忽然開口，低垂的螓首看著沒有一絲當日在養生殿齊連舸的面前的時候那種俯視天下的傲氣：「閻兒，確實不是哀家的親生兒子。」
「哦？是麼？」齊閻殤跨進絳金殿，臉上平靜的表情讓人摸不著頭腦，「皇后娘娘，那麼，那對延緩生產的龍鳳胎，是若依和絳兒？」
「是，他們，被迫在我的肚子裡待了很多年才生出來。」皇后望著眼前的男子，既是他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但也是親眼看著他長大的，怎麼能沒有感情呢？
「為了你的私慾，你把兩個未出生的嬰兒留在暗無天日的肚子裡，不讓他們出生，不讓他們享受該有的陽光和水，而且一留，就是十年八年！皇后娘娘還真是莊賢得母儀天下！單單就這個『母『字，你就配不起，何況是天下之母！」
惡狠狠地嘲諷著，齊閻殤恨她，若不是她，他和那個丫頭又怎麼會捲入這場權勢之爭，他的丫頭現在又怎麼會下落不明、身中劇毒、生死未卜？
齊臧厲一眼掃過齊閻殤憤怒的表情，他會這麼生氣，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先別動怒，四皇弟，難道你不想知道，她是怎麼坐上皇后的寶座的麼？憑著本王母妃當時的受寵程度，即使是不在竹妃之前臨盆，皇后之位也不可能旁落。」
皇后忽然抬起頭，喲工藝中極其殷切的目光望著齊閻殤，他器宇軒昂的外表、卓絕不凡的武藝、傲睨天下的霸氣，無意之間流露出的王者之氣，都足夠讓自己放心，也足夠讓黃泉之下的皇上放心了。
「這是因為，閻兒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