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再續賭約
「匡當」一聲,大刀即將落下之際,不知何處飛來的石子打在刀身上,那御林軍的士兵手像是觸電了一般,刀落地,人發抖。
銀面具和御林軍的銀甲融為一色,白衣所過之處,週身士兵皆倒。一怒也加入了戰鬥,守在陌雪身邊。 一怒本想他們還能多堅持一下,自己好去向主子求援兵,但是突發狀況危急,陌雪急需保護,他走不開。
一怒向來只會打架,對於關心人、照顧人,他不懂,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專心致志地對抗外敵的一怒沒有注意到陌雪在混亂之中,眾人之間打轉,臉色愈加蒼白,汗漬涔涔,呼吸急促而沒有規律,身子搖搖晃晃。方才集中精神於手中的炸彈,再加上精神一直處於緊張狀態下,眼看就要昏倒了。
陌雪渾身無力,眼前一黑,重重地向地上倒下去,她只感覺眼前一陣黑風刮過,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帶著淡淡的、熟悉的清香,很舒服,舒服到陌雪願意一輩子睡下去,再也不醒來。
是誰平穩的胸膛溫暖而又熟悉?
是誰溫熱的呼吸急促而又慌亂?
是誰有力的心跳焦急而又擔心?
是誰撒下的情種花開並蒂?
又是誰結下的情網讓她無處盾形?
是你麼?殤,是你,對不對?
「齊閻殤……」陌雪糾結的眉宇氤氳著水珠,滾燙的熱淚有些落在男子不斷跳動的左邊胸膛上,有些沒入發間成為永恆的傷痛。翦眸緊閉的陌雪隱去了霧眸深處的盈盈秋水,更看不見黑布蒙面的男子眸中難以抑制的心疼之色。
這一覺是陌雪這些日子睡得最安穩、最踏實的一覺,,夢中的齊閻殤不再是決絕地走入白茫茫的未知身後,反而握住了陌雪柔若無骨的小手,很甜很甜的一個夢,真希望永遠不要醒過來……
「王妃,您可算是醒了!」紅羽在床邊小聲嘀咕,「再不行,估計所有人都得陪葬了!」
「我睡了多久?」一直高燒不退,使陌雪一直處於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狀態,連自己剩下多少日子都不清楚了!說不定有一天一睡不醒……陌雪眼中的苦澀一覽無餘。
「有一天兩夜了!王妃,喝水。」紅羽倒是個極貼心的,才剛剛醒來,就端著茶水送過來了。
陌雪沉思,歐絕一前去流雲洞久久不歸,難道真是天意麼?齊閻殤,天意讓我還來不及愛你就剝奪我留在你身邊的機會了?
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或許是顏卓說過,齊閻殤並不擅長用劍,不可能用劍殺人,現在的陌雪已經不再糾結於那晚的一切,只是單純的想要待在他身邊,珍惜最後的時光,靜靜的離開。就讓我將這些恩恩怨怨帶離紅塵,遠赴太虛吧!
「是誰帶我回來的?」陌雪納悶,那種熟悉的懷抱不視齊閻殤又是誰?難道是幻覺麼?
「哦……」海冰急忙走到床邊,那個模樣簡直像是要發表演講一般,「是這樣的,那日我們三人,再加上一個突然加進來的怪人都抵擋不住訓練有素的御林軍,而王妃高燒昏迷,還好顏神醫既是帶了我們的人援救,然後把王妃帶回來醫治。」
「怪人?」是一怒吧!慕執修說過派了一怒在暗處保護自己,陌雪一再拒絕,慕執修仍是堅持。陌雪狐疑地看著說話的海冰,為什麼是海冰,這種時候說話的不應該是海靈麼?
陌雪呵呵一笑,竟是美得不似人間之物!或許這便是所謂的迴光返照吧!
天氣就如陌雪的身體一般,一夜之間放晴,隨著身體的好轉,陌雪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再鬱結於心,悶悶不樂了。
「王妃,門外有人呈了一封信在這裡。」紅羽笑嘻嘻的樣子仍是掩不去眸底深深的戀戀不捨,顏神醫說絕一公子遠去流雲洞久久不歸,王妃性命堪憂,將不久於人世!可是她如今笑容可掬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將死之人。
紅羽從小和司馬意兒可以說是一起長大,外人都說小姐凶悍,可是小姐一直對自己很好,她是真的捨不得小姐。
「無稽崖邊,共續未完賭約。」一行字揚揚灑灑,是從左到右的標準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