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吵架了，冷戰了
夜色如墨，月光如水，熒熒碧輝透過窗欞射入簡潔大氣的御風閣的主臥室。男子略帶威脅又有些好奇的聲音富有磁性。
「交代？交代什麼呀？」陌雪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無辜，表情真誠而又天真。那溫軟柔和的聲音如清幽的山泉汨汨而流，又如寂靜的山林裡的風鳥的鳴叫聲清脆悠遠。
齊閻殤狠狠地揉了揉眉心，暗暗平靜心緒，心中不斷呼喊著：淡定！淡定！……
「你，到底是誰？」齊閻殤深吸一口氣，而後緩緩吐氣。
「呂緒年間左丞相司馬玦的二千金，呂緒三十一年冬嫁與皇四子梁王齊閻殤的梁王妃，司馬意兒吶！」 陌雪故意重複著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而事實上又不是事實的事實。
「事到如今，你還想瞞著本王麼？你根本就不是司馬意兒！司馬意兒在左相府既不受寵，又不招人喜歡，司馬玦從小對她就缺乏關愛，造成了司馬意兒蠻橫無理，司馬意兒更沒有請先生教她任何禮義廉恥、琴棋書畫，而你不但冰雪聰明、才華橫溢，而且心地善良、善解人意、蕙質蘭心、秀外慧中、完美無瑕、優雅賢淑……」齊閻殤口若懸河，一時間把所有可以用在女子身上的美好的詞語都說了出來，聽得陌雪一愣一愣的。
「哇，好棒好棒！齊閻殤你好厲害哦！我有那麼美好麼？」陌雪小手努力拍了兩下，而笑得一臉期待而又自戀。
「咳咳……」齊閻殤乾咳兩聲，，臉頰上浮起一絲紅暈。
「齊閻殤，你臉紅了耶！哈哈，好可愛……」陌雪跳到齊閻殤跟前，小手覆上齊閻殤滑潤的俊顏，大有挑逗之勢。
「說正事兒！告訴我……」齊閻殤抓起陌雪的小手，步步緊逼，向前邁步，驀地，齊閻殤正對著陌雪在牆角停了下來，雙手撐著陌雪耳邊的牆上，頭靠近那小巧的螓首，「你，到底是誰？」
「喂，齊閻殤，一定要糾結著這個可有可無的問題麼？你只要知道我是我，永遠不會變成你討厭的司馬意兒不就好了麼？」
齊閻殤聞言，無力地垂下雙臂，背過身去，不去看那張決絕的令人心碎臉龐。月的銀輝灑在曼青色的長衫上，籠罩出淡淡的憂傷。
空氣中蔓延著無止境的尷尬，讓人無所適從。良久，齊閻殤打破了尷尬。
「對我來說，這個問題並不是可有可無。你有權不告訴我，但是，本王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司馬意兒，確切的說，是，郗、陌、雪！」
齊閻殤一甩袖子，大步走出御風閣。
為什麼？小雪，我還不足以給你足夠的安全感讓你放下戒心對我坦白一切麼？是我太天真了麼？以為你一直就是我的，可是事實上，你和我，從來都是兩條平行線，努力著，卻總是沒有交點。
「喂！」陌雪看著齊閻殤遠去的背影，有一瞬的恍神，「齊閻殤！」
自從這晚以後，齊閻殤變得和原來一樣冷漠，見到陌雪也只是淡淡地掃一眼，而後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陌雪一開始並不覺得沒有齊閻殤日子會有多麼難過，可是每當回到御風閣，心裡就會空落落的。自從一病之後，齊閻殤總會在夜裡把她裹在懷裡，不讓一絲一毫的寒氣進入。
陌雪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嘴邊的笑容掩去，換上的是無盡的落寞。她總是在紅羽和冰兒、靈兒面前裝作若無其事，其實，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轉身走出御風閣，不想去看那冷漠得沒有一絲溫度的屋子。
又下雪了。
走在御風閣門前的小木橋上，雪已經染白了木橋，陌雪一身雪白流紗裙，站在銀盤一般的世界裡，竟是如此唯美，不食人間煙火。週身淡淡的憂鬱氣息更是將整個人襯得可望而不可即，像是隨時可能展翅飛去的白蝴蝶。
齊閻殤就那樣遠遠望著，不走近也不離去。
丫頭，你還好麼？兩天不見。海靈和海冰說你過得很好，總是一如既往開心地笑。呵呵，齊閻殤自嘲，原來在你的心裡本王就和那個問題一樣，可有可無……
「師兄，想念就過去呀！原來你也有今天啊！」顏卓從背後冒出來，一臉幸災樂禍：讓你沒事兒拿我和冰兒開玩笑，這會兒輪到你自己了吧！
「二師兄，不帶這麼幸災樂禍的，要知道大師兄不但是你的金主，更是你和冰兒的月老，你不想娶媳婦兒了？」
「呃……不笑了，師兄……」
「可惜，豬八戒最後也沒有娶上媳婦兒。」齊閻殤搖頭。
突然，陌雪悠悠地轉過頭，空氣瞬間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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