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全把刪帖成功和李墨雅被行政拘留的事,打電話告訴弟弟趙發,覺得出了一口惡氣,新仇舊恨總算有了個了結。可弟弟問:「這個李墨雅為什麼這樣惡毒?你和娜娜怎麼對不起他了?」
趙全一時語塞,支吾著說:「他心胸狹窄,好像心理有些毛病……這很複雜……有時間我再告訴你。不過,你要明白,矛頭不是衝著咱的,是衝著他們學校搞的那個留守子女教育實驗的,娜娜只不過是他攻擊學校的一顆炮彈,因為娜娜是我侄女,我就被牽扯進去了……這條瘋狗一著急,亂咬……他已經向公安部門交代了……」
趙發說:「原來這樣……好,我可以好好安慰娜娜了,真他媽倒霉,這兩天像在鏊子上過的……」
娜娜一直在哭,一天多不吃不喝的,搞得趙發和化芳心如刀絞,聽到趙全傳來的好消息,趙發迫不及待地告訴娜娜,說:「那個該死的帖子刪了,那個發帖罵人的李墨雅抓起來了……」
「真的?」娜娜赤腳跳下床,跑到電腦前,麻利地進行操作,輸入帶省帶縣的老家的校名搜尋,瀏覽了一遍,真的沒發現那個帖子,她又輸入「韓崗中學怪事多」搜尋,電腦顯示沒有要找的內容,娜娜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放心了。父母對視一下,也鬆了一口氣。娜娜恨恨地說:「李墨雅,你這個人渣,龐強強真沒說錯,你滿嘴是屎,龐強強早就說過早晚要殺了你,你真是活膩歪了,我見到你也要捅你十八刀……」
趙發夫妻對學校的事有許多的想不明白,今天又多了一個:「畢竟是師生一場啊,這師生關係怎麼啦?」
娜娜的狠言狠語,父母只認為是說說氣話,犒賞犒賞嘴巴,沒當回兒事,可是龐強強倒是真的要痛下殺手了!
前些日子,龐強強不替李墨雅去倒垃圾而受了李墨雅的打罵,挨了一掌一腳後跑到高主任那裡告狀,高主任好說歹說又哄又降,龐強強總算答應寫個事情說明,等待班主任王老師處理。後來龐強強把挨李墨雅打的事通過電話告訴遠在包頭的爸爸,爸爸說那個李墨雅再打你,我回去後揍他,男子漢不能讓人欺負著玩,要有尊嚴。
那天龐強強剛離開高主任辦公室,高主任接到田主任打來的電話,說李墨雅與王心香兩位老師吵起來了,高主任負責當日全校的安全值班,責無旁貸,三步並作兩步往吵架的方向跑去……
「二位老師別吵了,注意形象。」高主任又對圍觀的學生說,「抓緊時間回教室,該幹麼幹麼……」
「還形象?他打了學生還來找班主任的麻煩,找上門來吵,真是欺人太甚!」王老師的臉氣得煞白,說話聲音高了八度。
「不是你這班主任寵著龐強強那有人生沒人養的野孩子,他敢頂撞我?不找你找誰?」李墨雅沒有退步的意思,「你不是他乾媽嗎?你有雙重責任,養不教父之過,不找你找誰?」
「都講點風度,行嗎?」高主任說,「王老師你回屋裡,李老師你回家吧!讓學生笑話!」
這時田主任也說:「回家吧,墨雅,咱男同志要講風度,要不,讓人笑話……」說著拉著李墨雅離開。李墨雅邊走邊說:「這事不能這樣完了、就沒事了,你等著王心香,我要好好教訓你!」
高主任聽出李墨雅的話,知道他對自己負責的留守子女教育的教研活動有意見,本想先就近勸勸王老師消消氣,別影響健康和工作,可聽了李墨雅的誓言,就對王老師說:「龐強強告訴我事情經過了,我知道原因了,你是通情達理的人,不用我勸,你自己珍重吧,我問問李墨雅想幹什麼?」
「跟這種人生氣不值當的,我去看看龐強強……」王老師說,「你看這事搞得,引了這麼多學生圍觀……」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你見了龐強強好好教育他,不要與老師產生隔閡,要化解矛盾……」
「高主任,我知道我是幹什麼的,你放心吧!」王老師說,「我洗把臉,梳梳頭就去……」
高主任一進李墨雅家的門,李墨雅就說:「你們都是留守子女教育的受益者,肯定穿一條褲子,來教訓我,是嗎?」
「你看你說的話多難聽,什麼穿一條褲子,多難聽?」高主任說,「我是來勸你消消氣的,氣大傷身哩。」
「你說這話還行,像個主任說的。」李墨雅說,「龐強強簡直太囂張了,我叫他,他看我一眼只管走人,不把老師當回事……」
「應該好好教育……」高主任附和著。
「我也想讓王心香好好教育一下這有人生沒人養的孩子,沒想到王心香護犢子,說我不尊重學生,還說給老師倒生活垃圾是可做可不做的事,學生沒這個義務,倒不倒取決於學生自願……給她幹活行,給我就不行?什麼了不起,不就是認了個乾兒嗎?」
「哈哈,那叫親情志願者,不是什麼乾爹乾媽!」高主任說,「有付出就有回報嘛,當初你如果簽了協議書,學生也會這樣的……那個王嬌嬌同學也經常課餘時間給我幹點力所能及的活兒,星期天中午還跟我那口子一起包餃子吃來呢,這些孩子親情缺失,師生交流可以及時指導他們……」
「異性師生不能交往過密,這是有規定的,你別犯錯誤……」李墨雅說。
「謝謝你的關心,我們是有協議的……」
「社會上可是有些大款認乾女兒的,白天叫乾爹,晚上叫爹干……」
「你簡直不可理喻!你這是侮辱人格!」高主任急了,抬腿離開李墨雅家。
「我等著你的小鞋穿,高大主任!」李墨雅高聲喊道,「不送啦。」
工會的田主任自從沒被提升為業務副校長後,一直對學校工作持觀望態度,唯恐學校不出事,現在出事了,他一副幸災樂禍的心態,看出喪的不怕喪局大,把事捅到章校長那裡。章校長瞭解了情況,對當事者逐個談了話。教育王老師要有大局觀念,要忍,王老師表示要主動向李老師道歉,不能影響同事關係、師生關係和班級工作。章校長批評高主任沒經驗,遇事沉不住氣,教育他當領導不管大小,要聽得進逆耳的話,要有氣度、有智慧,要掌控部下,不能跟著下屬的思路跑。高主任很後悔當時激動了,做事不當,感謝校長的指點。
章校長知道前任校長趙全就是因為跟李墨雅沒搞好關係,他不斷地上網攻擊,上面為保安定團結和社會影響,才把前任調走的,所以必須慎重對待李墨雅。要給李墨雅談話了,怎麼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