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之英雄無雙 雁門關(上) 第八十六章             混飯吃的文人
    不是因為勇氣

    只是肩上的責任

    和一種天生的相合

    便不由得士為知己而生

    也為知己而死

    突厥大可汗的評論是一針見血的,夏東多吃虧在沒有一個好師傅,完全是自己苦練出來的,但沒有好的指路人無論他多有天賦也無法到達至高的境界。羅士信就要幸運得多了,他的父親羅藝本來就是當今天下罕見的高手,尤其是他的槍法被稱為「天下第一槍」,威震幽燕九郡,有這麼一個父親羅士信想不出息都難,何況羅士信本身的天分也很高,倆者合一,就注定了羅士信本身的不平凡。

    當看到夏東多這個突厥少年,突厥大可汗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足,在他的心中已經打定了要將這個少年度身深造,他所許諾的重賞正是要收夏東多為自己的弟子,傳授他畢生的功力,可是沒想到他終於沒有看到這個他真心喜歡的少年露出驚喜過望的笑容,而永遠的走了。

    突厥大可汗看了看徐績平靜的面容,這個也是個年紀最大也正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卻能身處敵營卻侃侃而談,彷彿根本就將油鍋將性命丟在腦後一般,這樣的定力在他這樣的年紀真是罕見了。

    「秦叔寶的信呢?你現在可以交給我了。」突厥大可汗對徐績說道。

    徐績從容的從衣襟裡取出一封信來,然後遞給突厥大可汗身邊的大將雷納多,雷納多被徐績剛剛擺了一道,反而有些佩服這個年輕人,看了他一眼後將信箋交給了大可汗。大可汗把信封一抖,一張薄薄的信箋從裡面掉了出來,信箋的內容很簡單,其實只是一句話:「敢犯我雁門關者,雖遠必誅!」

    「敢犯我雁門關者,雖遠必誅!」看著那力透筆尖的字跡,彷彿每一個字都要離紙而飛,連突厥大可汗的手指也不禁有些顫抖。他看著薄薄的信箋,眼前好像又看到了那張充滿張力的充滿信心充滿鬥志的臉龐,彷彿聽到他用生命吶喊一般,雖遠必誅!雖遠必誅!好大的口氣!

    突厥大可汗忽然感到一絲害怕,這種害怕還是他這麼多年來非常罕見的一次,也許這樣的懼怕要遠遠的追溯到他的年輕時代,那時他正在逃亡,面臨的是眾叛親離前有攔截後又有追兵,他本能的感到了恐懼。可那是敵強我弱的時候啊,敵人是好幾萬的攔截,而自己只有一個,現在不同,為什麼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呢?突厥大可汗感到在自己面前的這座雁門關就像是一座山,不,也許比一座山還要難以越過,山再高也有盡頭,而雁門關至今自己還是難以看到盡頭。

    「書信已經送到,對於徐某,大可汗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徐績已經看出了大可汗的恐懼,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只要你感到恐懼了,各種負面的情緒將會使你鋼鐵般的決斷產生懷疑,雁門關才會固若金湯!

    「將大鼎撤下。」突厥大可汗淡淡的說:「這座大鼎原是為懼死不前的懦弱之輩所設定,徐先生不用誤會才是。」他隨意 的找了個理由,然後問道:「徐先生在雁門關身居何職?」

    徐績笑道:「普通一個混飯吃的文人而已。」

    「普通一個混飯吃的文人而已?」鈦雷多瞪圓了眼睛道:「一個混飯吃的窮酸文人,難道能有這樣的膽氣闖我的陌刀陣,長槍陣,一個混飯吃的窮酸文人,竟然可以將夏東多重有七十三斤重的陌刀拋出二十米的距離;一個混飯吃的窮酸文人,竟然能泰然自若的將本將手上的肉——呃,匕首上 的肉吃掉;一個混飯吃的窮酸文人,竟然可以在油鼎面前侃侃而談,一點沒有畏懼?」

    徐績衝他一笑:「大首領誇獎了,徐某只是有點膽量,練過兩天力氣而已。」

    這樣賴皮的理由也只有這位徐績先生會厚著臉皮說出來,鈦雷多和一干突厥大將不由都將嘴巴歪了歪。

    「朕聽得我突厥一位異人說過,這世界上可以和他醫術相提並論者有兩個人,一個是長安的第一神醫醫中子王元,還有一個是醫中子的大弟子魏征,後者年紀尚輕,醫術上的潛力不可限量,而這個醫中子則是本身可以和我突厥異人抗衡。你可聽說過這兩個人?」突厥大可汗忽然問道。

    徐績的心中一震,他知道這個突厥大可汗肯定不是無的放矢,既然如此,突厥大可汗難道對自己已經作出了正確的判斷不成?他神色不變,靜靜的等著突厥大可汗說下去。

    突厥大可汗繼續說:「朕想徐先生必定是認識這兩個人吧,因為你固然不是醫中子本人,也或許不是那位神醫傳人魏征,卻有著一種朕熟悉的氣息,這種氣息非在杏林沉浸多年不能比。而在杏林,武林都能達到極高成就的據那位異人說只有醫中子門下,所以你肯定不是普通的文人,你說謊了!」說完,突厥大可汗的眼睛盯住了徐績的臉色,似乎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突厥大可汗竟然能推斷出自己的身份!雖然是差了一步,但畢竟離得很近了。大可汗果然不是尋常之輩,連這樣的事都能知曉,連我都小看他了!徐績的心中瞬息萬變,臉上卻還是沒有任何的水波,他哈哈一笑:「果然不愧是大可汗,這種事竟然也沒有逃過陛下的法眼!說的不錯,長安第一神醫醫中子是在下的師傅,魏征是在下的師兄,而在下在杏林上的成就不高,所以聲名不顯,所以就不好意思提了。」

    突厥大可汗見他被揭穿身份後還是這樣鎮定心中再次一動,雁門關怎麼竟然積聚了如此多的人才!這是偶然的現象呢,還是必然!難道都是因為他?如果是這樣,那對於突厥來說到底是禍還是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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