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四月初九……去年的四月初九……不對,不對,你肯定弄錯了!老身記得特別清楚,上次見到二小姐是去年四月二十七……」
「老身還生怕自己認錯了人,偷偷地看了二小姐的手,二小姐的手臂上有個『燁』字,不是嗎?」
「別人可能老身會認錯,但二小姐的模樣老身肯定不會認錯,難道二小姐手上的字會有假嗎?」
越是接近自己的猜想,心情越是控制不住的激動難耐,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那個老人是靜汐的奶娘,就算重病在身但並不糊塗,她應該不會記錯。如果她沒有記錯,那麼她看見的那個人就真的是靜汐,如果那個人是靜汐,那麼現在躺在石棺裡的會是誰呢?
這石棺,應該已經被人動了手腳了吧。
在天啟國,天翔他們的行為那麼古怪,每次一提起關於晉王妃的話題,他們總是露出一副很不痛快的表情,想方設法地打岔,那個晉王妃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
還有那個迷暈自己的女子,她看自己的那種眼神,好熟悉,看著她的眼睛,他的心好痛。
而在天啟國被追殺的事情絕對不是巧合,如果不是知道有人會追殺他,天翔他們又怎麼敢真的迷暈他?
他們從哪裡知道有人會追殺他呢?是誰告訴他們這個消息的?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迷。
天翔他們究竟在隱瞞些什麼?瞞了他多少事情?
也許,等拿到了晉王妃的畫像,一切都能解開了吧。
抬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恢復瀟灑閒適的姿態,默然注視著石棺,靜靜地站了很久很久,嘴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希望一切真如自己心中所料。
希望靜汐真的還在,希望,希望……
時光易逝,歲月把人拋。
眨眼合眼,彈指一揮間,楚墨麟一行人回京已三月有餘。
雪化了又下,下了又化,終於迎來了第二年的春天,新年剛過,處處張燈結綵,到處還瀰漫著新年的喜慶。
天氣放晴。
清晨,空氣格外清新宜人,融融的晨光鋪撒開去,到處一片金黃,時光旖旎。柔嫩的新葉嬌羞地冒出了頭,光禿禿的樹枝多了些點綴,倒顯得精神起來了。
不過,這心情和天氣怎麼著都不相吻合。
呂塵和慕容博還有齊天翔幾人的日子過得戰戰兢兢,擔心楚墨麟發現什麼端倪,楚墨崎那小傢伙則被楚墨麟狠狠地逼著練功讀書,小傢伙捶胸頓足,怨天尤地,恨不得懸樑自盡。
天啟國頻頻傳來戰事,鄰國紛紛挑起戰火,結盟進犯,天啟國焦頭爛額。而天啟國朝中大臣又分為三派,主戰派、主和派和中立派。
主戰派力主以武力退敵,反正天啟國富饒豐實,有能力支撐打戰的物資供給。
主和派企圖議和,割地賠款,總比現在勞民傷財,流血受傷來得好。
中立派則一直維持旁觀之態,兩廂觀望。
金鑾殿上大氣恢弘,威嚴四射,楚墨麟身穿龍袍,左手扶著龍椅,右手擱在長案上,看不出在想什麼,在琢磨些什麼。含笑聽完眾大臣的上奏後,便和大臣們談起了天啟國的戰事。
兵部尚書眼睛瞇成一條線:「當初燕夏動亂的時候,天啟國的人不知在背後笑話了我們多少,這下,輪到他們也嘗嘗動亂的滋味了。而且他們這一亂,可比我們能鬧騰。這麼多年,天啟國表面上看是太平盛世,但物極必反,背地裡早就矛盾重重了,戰火一起,這些矛盾還不跟著跳出來。別的不說,就說天啟皇帝和晉王,因為一個晉王妃,早就鬧得僵持不下,吹鬍子瞪眼睛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晉王再厲害,終究也是男人嘛。」
「哈哈……」
朝堂上眾大臣紛紛大笑出聲,有一個大臣插話:「說來說去,還不是晉王妃有本事,把堂堂晉王搞得暈頭轉向,都找不著東南西北了。」
「是啊,人家晉王妃可是花魁出身,伺候男人的功夫能不了得嗎?瞧瞧,連晉王也服軟了吧……」
「哎喲,嬌滴滴的美人兒,別說是晉王了,只要是個男人啊,沒幾個招架得住……」
慕容博和呂塵相視一眼,臉色有些難看,大清早的在朝堂上講這些,也不覺得丟人?更何況,他們口口聲聲說的晉王妃可是他們的皇后娘娘啊,還有龍椅上坐著的那個,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自己的大臣在金鑾殿上說出這麼不成體統的話也不會制止一下?瞧瞧那嘴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詭異。
「咳咳……」慕容博手半握成拳放在嘴邊咳了咳,以示提醒。
大臣們這才有點不好意思,紛紛乾咳著止住了聲,楚墨麟輕輕地敲著龍椅:「繼續啊,眾愛卿不是聊得正高興嗎?」
嘴邊的笑容絲毫未減。
楚墨麟越是含笑,大臣的心就越是不安,自家皇帝的脾氣他們還是瞭解的,前一刻還笑容燦爛,沒準下一刻就雷霆爆發。
於是紛紛跪地山呼:「臣等知罪。」
楚墨麟起身,笑道:「平身吧,眾愛卿何罪之有。」
緩緩從大臣們身邊走過,語氣漫不經心:「你們都知道,朕前段時間去天啟國走了一趟,那時候天啟還沒開戰,京城的繁華絕不遜於燕夏京都。關於晉王妃的傳聞,朕也耳聞不少,可惜那一次卻沒能一度花容,委實可惜。不過有一次,朕差點就見到了,可惜因為找楚墨崎那小東西,沒看著。是不是,齊將軍?」
齊天翔尷尬地低頭:「其實末將覺得沒什麼可看的,不就是一個女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