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手中的饅頭輕飄飄地掉到了地上,愕然張口,悔得腸子都青了!他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多什麼嘴啊。
好不容易逃出楚墨麟的魔爪,不用天天看書射箭騎馬,這下可好,更勝從前了。這日子沒法過了,暗無天日啊!
小臉蛋霎時間慘白慘白的,哭喪著臉,嘟著嘴委屈極了:「六哥……不待這麼變相虐待弟弟的……」
楚墨麟訝然反問:「虐待?我給你找師傅,教你學問,這叫虐待?小鬼,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六哥要不是為你好,想讓你將來成為國之棟樑,才懶得理你呢。」
楚墨麟那神情,那叫一個情真意切,著實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語重心長,人怎麼看怎麼詭異,話怎麼聽怎麼彆扭。
小傢伙欲哭無淚:「這種福氣我還真享受不起,我不要當什麼棟樑啦,我當地痞成不成?嗚嗚……你剮了我算了。」
其他人憋著氣直笑,整個人嘩啦啦地笑得發抖,正樂著呢,楚墨麟一句話像一盆冷水澆了下來:「想笑就大聲笑出來,不然以後沒機會了。」
於是乎,大家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回到燕夏,暗無天日的日子就要來了啊。
萬七七不滿地嘀嘀咕咕:「這什麼皇帝,活脫脫一個混世魔王!」
嘿,萬七七怎麼就知道楚墨麟在大臣們心目中就是一個混世魔王呢?
然後,小傢伙捂著肚子指著齊天翔他們大笑了起來:「有句話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哎呀,本殿下第一次發現這句話說的怎麼這麼好啊,哈哈哈……」
楚墨崎正笑得起勁兒,齊天翔和楊大頭卻臉色肅然蕭殺,林中窸窸窣窣,隱隱傳來些許響動,危險的氣息蔓延開來。
楚墨麟繼續啃著饅頭,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濃,來得還挺快。玉皓辰,客死異鄉這種事,我楚墨麟可不喜歡干。
小傢伙也覺察周圍的氣氛陰森詭異,微張著小嘴,倒也不見什麼驚慌:「六哥,你怎麼這麼招人恨啊,這麼快就有人來追殺你了。本殿下可不想死哦,我才六歲,沒活夠本呢,身為哥哥,你得保護我哦!」
邪魅英挺的男子瀟灑地跳下樹,寵溺地揉了揉小傢伙的頭髮,原本整齊的頭髮一下子亂成了一團,小傢伙不滿了,拉開楚墨麟厚實的大手,使勁兒整理頭髮。
「喂,本殿下雖然比你年輕那麼一點,比你英俊那麼一點,但你也犯不著破壞我形象啊,什麼惡癖好,過分,死也要死的俊一點嘛。」楚墨崎最討厭別人摸他的頭了,對楚墨麟這種不止摸,還揉來揉去的行為更是極端的不滿。
楚墨麟斜眼一瞟:「俊,俊,你夠俊了,可以去死了!」
小傢伙氣得抬腳就朝楚墨麟的腳上踢,楚墨麟一個瀟灑的轉身,靈巧地躲開,得意地笑道:「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也想打我,不自量力,瞧瞧啊,這就是不跟著師傅好好學武的後果。」
小傢伙氣得小臉鼓鼓的,眼珠子朝地上瞅了瞅,抄起一把小石子,辟里啪啦朝楚墨麟狠狠地扔去:「打不到你難道還砸不到你嗎?」
萬七七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兩兄弟說話怎麼可以這麼隨意,近乎胡鬧,這個時候還能鬥嘴,死不死的也辟辟啪啪亂說,都不知道忌諱一下。
原本森郁的氣氛因為這兩兄弟鬥嘴,忽然變得輕鬆起來,齊天翔樂呵呵地笑起來:「大頭,咱們也好久沒活動筋骨了,今天正好練練手,比比誰撂倒的人多,輸的人回燕夏後給贏的人倒一個月的馬桶,敢不敢?」
楊大頭雙手握拳,手指頭的骨節嘩啦啦地響,爽快地答道:「敢啊,誰不敢誰是孬種,就這麼說定了!」
小順子呆在一旁看著,興沖沖地跳出來:「二位將軍這賭局一定會成為燕夏美談的!」
所有人仰頭暢快地笑出聲來,萬七七挽著自己的夫君,心裡也不禁輕鬆起來,他們這些人,當真是戰場上一路打下來的,對生死都能看這麼淡,又或許,正如大頭所說,這是楚墨麟和譚靜汐對他們的影響甚深吧。
笑鬧中,幾支箭凌厲地飛向他們,每一箭都直指他們的要害。伸手好似漫不經心的便將箭抓住,順手又朝來的方向擲去,樹林間「啊,啊」幾聲,便聽見一陣陣悶響,有人從樹上掉下來。
齊天翔朝楊大頭揚揚眉毛,笑著點點頭,他們這一手還多虧了皇后在寒陽的時候「心狠手辣」,隨手抄起弓來就朝他們放箭,時間久了,也就練就了這一手,以前不覺得,現在發現原來還挺管用。
接著,林間又傳來一聲聲慘叫,躲在樹上的弓箭手因為第一次放箭暴露了蹤跡,估計都被殘帶著「雲煞」滅了。很快,殘等五十人便飛身到了楚墨麟跟前,將他們團團圍住,護在中間。
與此同時,幾百個黑衣人手執鋒利的刀劍,朝他們撲來,二話不說,提刀便砍,提劍就刺!
小順子將楚墨崎護在身後,朝馬車退去,楚墨麟邊打邊朝他們靠攏,在這裡,就小順子和楚墨崎一點武功都不會,不保護不行啊。
四周刀光劍影,血沫橫飛,廝殺聲凌亂無比,黑衣在青綠的山林中格外顯眼,來人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楊大頭和齊天翔邊打還邊數著:「一,二,三……四十,四十一……」
殘等人更是下手凌亂狠辣,毫不手軟,楚墨麟是他的主子,是他誓死也必須要保護的人。更何況,殘的前主子靜妃,平日裡吩咐他辦事語氣都很平淡,但有兩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