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麟頭疼,在宮裡頭,那些大大小小的臣子就拐彎抹角地替他說親,想不到出了京,來了天啟,耳朵還是不能清淨清淨。
「我守我的身,你們摻合什麼,我又沒讓你們也跟著守身如玉,你看看,大頭還不是娶了七七,告訴你們,除非你們給我找一個和靜汐一模一樣的人出來,否則這件事提都別提,誰再提,我跟他翻臉,煩都煩死了。」
楚墨麟有種崩潰的衝動,仰天長歎,這年頭,大家怎麼都那麼熱衷於當媒婆呢。
萬七七打起了小問號,小聲問楊大頭:「靜汐?靜汐是誰?」
楊大頭順口接話:「就是公子已經過世的妻子。」
好耳熟的名字……
萬七七像是發現了大秘密一樣:「靜汐,靜汐,咦,譚靜汐!你們家夫人的名字和死去的皇后娘娘的名字一樣啊。」
譚靜汐的事,萬七七也聽說過些,心裡頭對譚靜汐一女嫁二夫的行為表示鄙視,尤其嫁的人還是兩父子,簡直就是亂倫。
楊大頭尷尬地點了點頭,遲早要被萬七七發現他們的身份,真是憋屈。
不過,萬七七更憋屈,居然連自己的丈夫的身份都沒搞明白就糊里糊塗嫁了,真不知道該誇她膽大還是誇她缺根筋。
「讓開,讓開讓開!」官府的人浩浩蕩蕩地朝這邊走來,邊走邊開路,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
齊天翔暗叫糟糕,難道是官府的人抓了皇后娘娘,路過這裡,沒這麼倒霉吧。要是讓皇上看見,那就慘了。
楚墨麟向來是喜歡湊熱鬧的性子,伸著頭張望,卻被人群擠朝後頭,熙熙攘攘,官府的人還抬著刀維持秩序。齊天翔站在楚墨麟前面,也加入了擠人的行列,恨不得將楚墨麟擠到一邊去。
「天翔,你別擠啊,讓開讓開,剛剛聽說晉王妃摔了天啟皇后的玉,皇帝龍顏大怒,在京城各處搜晉王妃呢,應該是抓到了吧,我要看看這個晉王妃長什麼樣子,快啦,快讓開啊。」楚墨麟仗著個頭高,伸長脖子往前看。
齊天翔氣鼓鼓的,人家抓的是你心心唸唸的皇后娘娘,你在這裡瞎高興啥?
「快看快看,那個人就是晉王妃!」
人群中有人大喊,興奮地越跳越高,楚墨麟氣得要死,胡鬧的勁兒上來了,賣命地往前擠,他就不信看不到。
遠遠看見一個白影夾在官府的人當中,那麼顯眼,可惜離得太遠,看不清模樣,楚墨麟隱隱覺得這個身影好熟悉。
好像,好像靜汐。
齊天翔眼見楚墨麟正向白衣女子那邊張望,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死活都不能讓他發現!瞅了瞅正被人潮擠來擠去的楚墨崎,只好利用十一殿下了。
快速地將楚墨崎推到了人堆裡,楚墨崎哀怨地看著他,知道他想做什麼,也很配合地往人堆裡鑽。
本殿下怎麼這麼苦命啊,小傢伙無奈地叫屈。
「糟糕,公子,小公子不見了!」齊天翔一把抓住楚墨麟,驚恐萬分地大叫。
楚墨麟正看著白影出神,聽見齊天翔的叫聲,回頭在人群中尋找:「剛剛不是還在旁邊的嗎?你不是一直拉著他嗎?」
齊天翔抓頭,一副焦慮不安的模樣:「剛剛人太擠,小公子擠著擠著就不見了。」
楚墨麟看了看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個頭有兩個大,有些生氣:「天翔,你怎麼回事啊,看個人也看不好,還不趕緊四處找找。」
面對楚墨麟的責備,齊天翔有些尷尬,招呼楊大頭、萬七七和小順子一起找。小順子莫名其妙地看著齊天翔,明明是齊將軍將十一殿下推到人堆中去的……
齊將軍為什麼要騙皇上?
「崎兒,崎兒,你在哪裡?」楚墨麟大聲叫著楚墨崎的名字,人這麼多,可千萬別弄傷了。
「小公子——」
一聲聲的呼喚淹沒在喧鬧的聲音中,齊天翔抬頭望了一眼白衣女子,心裡長舒了一口氣,總算躲過去了。小順子遠遠望見齊天翔的表情,不明所以,順著齊天翔目光踮著腳尖望去,在看清白衣女子的面容那一瞬間,臉色煞白。
怎麼會,會,會是皇后娘娘?!
小順子張著嘴巴,錯愕萬分,生怕自己看走眼,閉起眼睛使勁兒搖了搖頭,再次睜開眼睛,沒錯,絕對沒錯,真的是皇后娘娘。
這,怎麼可能?
「哎喲,小鬼,你是嫌我命長,非把我活活氣死才安心啊。」好不容易在人堆裡找著楚墨崎,眼瞅著小傢伙被人擠來擠去,可憐兮兮的,一把抱起他,總算放下心來了。
楚墨崎委屈地抹眼睛:「我又不是故意氣你的,是人太多了嘛,被人家擠來擠去擠丟了。」
楚墨麟彎起食指,朝小傢伙的腦袋上一彈,楚墨崎大叫:「痛!幹嘛彈我頭啊?」
楚墨麟挑起濃黑的劍眉:「誰讓你這麼沒出息,人家擠你,你不會擠人家啊,我怎麼有你這麼個弟弟,真是丟臉。」
楚墨崎冷汗直流:「六哥,師傅們聽見你這麼教我的話,嘴都會氣歪的。」
哪有這麼教育人的?師傅們巴不得把楚墨崎教育成飽學之士,謙謙君子,可自己這個六哥呢?
被楚墨麟抱著,楚墨崎比人高了一個頭,抬頭朝靜汐離開的方向望去,眼神哀傷地低頭望著楚墨麟,心裡充滿了內疚感。
「六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楚墨崎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說不出的鬱悶,明明知道六哥想姨娘,明明知道姨娘沒死,可偏偏阻止他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人,「真的對不起,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