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琪凝的臉如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立刻沉了下來,郡主的架勢擺得十足:「本郡主的爹為救皇上而死,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本郡主在你們眼裡不算什麼,在皇上和王爺爹爹的心裡也不算什麼,可是在天下人眼裡,我已是堂堂郡主。要是你們辱罵本郡主的話傳了出去,天下人會怎麼看皇上和王爺爹爹?皇上為了皇家的顏面,為了堵悠悠眾口,會將救命恩人的女兒丟在一邊不理嗎?最終,死的是本郡主還是你們?」
這下連獨孤影也不禁咂舌:「看來,這個小郡主也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啊,居然懂得皇家威嚴這一套,人不可貌相喲。」
兩個侍衛有點心虛了,愣愣地看著玉琪凝。玉琪凝輕輕地哼了一聲:「燕兒姐姐,把今天發生的事好好跟外頭的人說說去,本郡主手拿聖旨,他們都不看在眼裡,本郡主倒要看看皇上和 王爺爹爹知道了會怎麼處置,是幫他們還是幫本郡主,所謂公道自在人心嘛。」
「是,奴婢這就去。」燕兒看著兩個侍衛漸漸煞白的臉色,別提多開心,多來勁兒了。
「郡主,郡主,有話好好說,有事好商量,何必搞得大家臉上難看。」兩個侍衛哪敢讓她們把這些事宣揚出去,真鬧大了,皇上自然會為了保存顏面而拿他們開刀,伸手上前來拉玉琪凝,玉琪凝別開小身子,一臉不爽的模樣。
「大膽,你們不跪見本郡主就罷了,還想對本郡主動手,難道連尊卑都不分了嗎?」玉琪凝小嘴一扁,眼淚水立刻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燕兒姐姐,燕兒姐姐,他們兩個想要打我,快去告訴王爺爹爹,快去找人來,嗚嗚……」
玉琪凝扯開嗓子放聲大哭,越哭越凶,唯恐旁人不知道。
兩個侍衛見狀,腿都軟了,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小丫頭會哭成這樣,剛剛不是還振振有辭嗎?要是讓王爺知道了,那還得了!
晉王對人可是出了名的殘酷冷漠,兩人嚇得跪倒在地,連連告饒,「郡主息怒,郡主不哭了,小人知錯了,小人給您下跪了還不行嗎?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別哭了……這要是讓外人聽見了,多不好啊……」
「小人沒想打您啊,借小人十個膽子,小人也不敢動手啊!快別哭了,小人錯了,錯了還不行嗎?」
玉琪凝偏著頭朝燕兒得意地擠擠眼,嗓門卻一點沒小:「你們就是欺負我嘛!你們吃了我的點心,還對我大吼大叫,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
靜汐實在佩服這個玉琪凝的嗓子,大得可以啊,穿透力極強,隔這麼遠,她的耳朵也受不住了。
獨孤影直感歎:「我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兩個大男人居然就被這個小郡主和丫鬟唬得一愣一愣的。
「怎麼啦?怎麼啦?郡主怎麼哭了?」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穆從之從院外走了進來,臉色深沉。
靜汐一看,低聲道:「糟糕,把穆從之給招來了,他不是在晉王府嗎?怎麼會突然跑來?」
獨孤影探了探:「應該沒事,就他一個人來。」
「穆大人,他們欺負郡主,不但吃了奴婢給郡主準備的點心,不給郡主請安,還想動手打郡主,郡主就被嚇哭了。」燕兒委屈地告狀,「他們說郡主和郡主的爹都是窩囊廢,是傻子,只有傻子才會傻乎乎地為人送了命,穆大人,郡主好可憐哦!」
玉琪凝見到穆從之來,哭得更凶,小臉上滿是淚水:「啊嗚嗚……爹,娘,你們為什麼要丟下月兒一個人,爹,你為了保護皇上死了,可是,你死了,誰來保護你的小月兒啊……爹,我要爹……爹,爹……我要爹……」
穆從之抱起玉琪凝,哄道:「好了,郡主乖,郡主不哭,他們敢欺負郡主,老臣幫郡主教訓他們,好不好?」
「真的?」玉琪凝擦了一把眼淚,摟著穆從之的脖子,小嘴扁得像鴨子的,「我討厭他們,討厭死了,我爹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才不是窩囊廢!」
「真的,郡主想怎麼懲罰他們老臣就怎麼懲罰他們。」穆從之摸著玉琪凝的小腦袋,這個孩子自從當上這個郡主,確實受了很多委屈,為難這個孩子了。
玉琪凝很解氣地抹了把眼睛:「我要打他們二十大板,以後他們再敢欺負我,那就打四十大板,再欺負,就八十大板。」
「啊?二十大板?」兩個侍衛面色如灰,「穆大人饒命,穆大人饒命,小人只是和郡主鬧著玩,做不得真的。」
「鬧著玩?鬧著玩能把郡主鬧哭了嗎?」穆從之冷臉,「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們對郡主的所作所為。郡主的爹是為國盡忠,為保護皇上而死,你們卻說他爹傻乎乎地為人送命,是不是說皇上有了危險,你們不但不護駕,反而要丟下皇上逃走?」
「沒有,穆大人誤會了,小人沒有這個意思……」兩人連忙解釋。
穆從之才不予理會:「來人,把這兩人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此話一出,兩個侍衛頓覺問題嚴重了,今天有點口不擇言了,沒想到平時不出聲的丫頭片子居然會端出郡主的架子,還利用穆從之來責罰他們。
「穆大人,我們可都是王爺的侍衛,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恐怕你沒有資格處置我們。」其中一人見求饒不成,索性端出晉王這塊金字招牌。
「哼!今天是王爺的大婚之日,這麼喜慶的日子,你們卻把郡主氣哭了,壞了氣氛,簡直罪加一等,你們以為王爺會饒了你們嗎?」穆從之花白的鬍鬚顫抖著,「來人,拖下去!」
玉琪凝滿意地瞅著兩人的狼狽樣兒,小嘴撅得老高,侮辱她可以,但是她決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