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的事是家務事,家務事就該在家裡解決,何必當著諸位大人的面呢,姐姐就不怕損了皇家的威嚴,讓世人看笑話。」
「世人看的笑話還少嗎?」馮昭儀怪聲怪氣地附和。
靜汐不以為然地抬頭,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漫不經心地問:「那你們倒是說說本宮究竟都鬧了什麼笑話,本宮做過的絕不否認,沒做過的自然也不會承認。」
「身為後宮嬪妃,你干涉朝政,魅惑君王,不知檢點,與人有染,目無尊長,對皇后娘娘多番陷害,無視綱常法紀,心狠手辣,枉殺朝廷重臣。」馮昭儀一根筋地翻舊賬。
靜汐淡然以視,見馮昭儀沒了下文,故作疑惑地問:「沒了?其他姐妹有沒有要補充的?」
一干人狂擦汗,這靜妃腦子有病啊,敢情她嫌罪名太少?單這條,已經夠定她罪了。
「你!」
「本宮干涉朝政,眾所周知,那是皇上聖旨准許的。本宮不知檢點與人有染,那眾位皇子大臣似乎都脫不了干係。至於陷害枉殺,本宮不知該從何說起,上官棠謀反,不該誅連九族嗎?皇后娘娘持刀刺殺本宮也是你們親眼看見了,怎麼這會兒成了陷害了?」
一番話,將和她接觸過的皇子皇孫文武大臣全都拖下水,與人有染,和她走得近的男人還少嗎?
「本宮今日敢當著諸位大人的面說出這些,自然是有人證物證的。」德貴妃胸有成竹的說道。
「奴婢蝶舞,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宮,奴婢便一直忍辱偷生,潛到靜妃身邊,想找出證據救皇后娘娘。」一旁的蝶舞突然走出來,不溫不火地說。
德貴妃有些得意:「蝶舞伺候靜妃妹妹這麼久,靜妃妹妹做了些什麼,蝶舞可是全都記在心上了,妹妹沒有想到吧。」
「是嗎?那你倒是說說,靜妃娘娘究竟做了些什麼事?證據又何在?」早在一邊憋得慌的慕容博出聲問。
靜汐面無表情,不說一句話。蝶舞走上前來,規規矩矩地跪到靜汐身前,恭恭敬敬地磕頭,正色道:「靜妃娘娘是蝶舞這一生遇見的第一個奇女子,也將會是唯一一個。一個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而一心為皇上著想,一心為朝廷的安寧著想,一心為天下蒼生著想的女人,她有何罪?奴婢伺候娘娘這些日子以來,看到的是她挑燈批閱奏折,看到的是她親手喂皇上喝藥,為皇上分憂解難,這樣的女子,蝶舞憑良心說,她沒錯,她是一個好人,是一個心繫天下的好人。」
德貴妃和馮昭儀駭然色變,蝶舞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她怎麼臨陣倒戈?
靜汐心下歎息著,好人?
蝶舞,我從來不是好人,從來不是。
一切,不過是為了自己心安罷了。見不得血腥,聽不得滿耳的掙扎哀嚎聲,僅此而已,不要把我想得太好。
真的,我不是好人,也不想做好人。
因為,好人和壞人從來都是分不清的。
「蝶舞,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德貴妃鐵著臉,渾身抖得厲害。轉眼望向楚墨殤,楚墨殤面不改色,直視前方,其他人更是樂得在一旁看戲。
蝶舞坦然以視:「奴婢自然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蝶舞雖然也想救皇后娘娘出宮,但也不至於與你們狼狽為奸,你們不過就是要奴婢做假證,指證是靜妃娘娘害死了皇上。可奴婢要是作證了,只怕自己也難圓這個謊。靜妃娘娘去邊關的前一段日子,皇上還好好的,可自從幾位娘娘沒事就來乾清宮伺候皇上,皇上反而身體大不如前,靜妃娘娘回宮不到一天,皇上就駕崩。奴婢大膽揣測,幾位娘娘身上的煞氣是不是重了點……」
「放肆!本宮貴為貴妃,豈容你一個小小的宮婢污蔑,來人啊,把這個沒上沒下的宮婢拖出去杖斃!」德貴妃這次被氣得不輕。
「慢著。」靜汐緩緩直起身來,「蝶舞是本宮的人,要打要罵,要殺要剮都應該由本宮來決定,姐姐是不是有點越俎代庖了?」
「哼,本宮身為貴妃,難道還沒資格處置一個小小的宮婢?」
靜汐斂袖微微一笑:「姐姐似乎忘了,本宮奉皇上旨意,代為執掌鳳印,後宮之中所有犯事的宮人都是由本宮親自處置的,姐姐雖貴為貴妃,但也該依法行事。」
「譚靜汐,你不要太過分了。」馮昭儀幫腔道,盛氣凌人,「別以為你做的那些勾當沒人知道。」
「那本宮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過分,當著這麼多人文武群臣的面,今天就好好來論論理!」靜汐本來不想將這些事情擺到檯面上來,既然她們不知好歹,得寸進尺,那就別怪她心狠,要殺她們,還真不用費腦子,「晚凝,把人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帶上來。」
「是。」
很快,幾個宮人被押上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什麼小草人、小布人的,七七八八一大串,小草人上赫然寫著「楚騰烈」三個大字。
「啊?這,這……巫蠱之術,後宮中居然有人用巫蠱之術謀害皇上……」大臣們怒氣騰騰地指責著,交頭接耳。
楚墨殤暗自在心裡咒罵德貴妃幾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靜汐指著那些宮人和小布偶:「這些宮人,還有這些東西,貴妃姐姐和幾位娘娘應該都不陌生吧。」
德貴妃和馮昭儀面如土色,這不是她們原本要拿來作證據的人和小布偶嗎?怎麼都落到靜妃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