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汐今日若是不殺了這些官差,恐怕譚家以後面對的就是牢獄之災了。為此,她還特意留了後路以防官差找上門來,故意從窗子出去,讓外面的鄰居以為她一直呆在屋裡,再加上他們本來就痛恨官差,到時候肯定會一起站出來作證。最後,官府果然來查,可查無線索,只當是那個還沒有被抓到的刺客干的。
雖說譚家人都認定靜汐不會殺人,但卻對靜汐多了些防備,畢竟來歷不明的,靜汐對此心知肚明,也不說什麼,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倒是譚家奶奶一如既往地對靜汐好。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誰知,沒過多久,譚父因為在街上衝撞了縣太爺的兒子,被縣太爺打入了大牢。一家上下六神無主,靜汐再次出面,拉上了許多百姓前去縣衙鳴冤,巧言辯解,令縣太爺啞口無言,眾目睽睽之下,不得不釋放譚父。
靜汐知道暗地裡縣太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夜裡又潛入縣太爺的房裡,裝作江湖俠客,威言恐嚇縣太爺,要是敢再追究這件事,胡亂傷人性命,定然讓他一家上下人頭落地。
縣太爺自然知道這些江湖俠客的厲害,嚇得連連點頭,哪敢再找譚家的麻煩。
靜汐心裡有些好笑,當初跟著小哥哥聽江湖藝人的口技表演,一時覺得好玩,學了學,沒想到這麼管用。在雲澤山莊騙過了文少白,在這裡又騙過了縣太爺。
譚家連續出事,周圍人議論紛紛,譚父骨子裡又是個聽不得閒言碎語的人,只好舉家遷往臨陽汀水縣。
在汀水縣的日子過得很平靜,譚靜茹在這裡結識了喬玉龍,有事沒事就在靜汐面前念叨喬玉龍的好,女兒家的心事分明寫在臉上。
靜汐微微抿唇,這樣應該就是幸福吧,心下有幾分期許和渴望。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那天,靜汐一個人去汀水河畔的桃花林,居然偶遇微服出巡的皇帝楚騰烈。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桃花林,偶爾說句話,總能說到彼此的心底。
別過之後,原以為兩人此生再無交集,卻不想,三年一次的選秀將靜汐送入了皇宮,成了他名義上的妃,也讓她自此捲入了政治紛爭,讓她此生的命運徹底改變。
譚靜茹本來就生得很美,縣官又一心為了陞官發財,恨不得將本縣的美女都給刨出來,所以,譚靜茹自然也在名冊之列。官府前來通報此事的時候,靜汐剛好受了風寒,高燒不起。
在雲澤山莊的時候被姬若水多次折磨,身體本來就欠佳,以前因為常常練功,身體也就強健些。可是這幾年在譚家,幾乎不動武,女孩子家的又不需要做太多重活,無非是洗衣做飯、繡花紡線什麼的,身子反倒不比從前好,才變了個天,就受了寒。
譚靜茹聽到自己被選做秀女的時候,立時大哭起來,死活不進宮,心心唸唸只有她的玉龍哥哥,居然趁著夜色,和喬玉龍私奔了。譚母和譚家奶奶哭了一宿,譚父更是一夜未眠。
縣官找不著譚靜茹,自然就找譚家人的麻煩,限譚家三日內交出人,否則就按抗旨不遵之罪滿門抄斬。
靜汐撐著病弱的身子,找尋譚靜茹的下落,在後山腳下的小茅屋裡找到了譚靜茹和喬玉龍,還沒開口,兩人就風一樣再次奪門逃走。靜汐本就高燒不退,又連路奔波,使不上力,攔也攔不住,最後居然昏倒在茅屋裡。
因為譚靜茹和喬玉龍的任性逃跑,扔下了病中的靜汐,這才讓人有了可趁之機,奪去了靜汐清白,毀了一個女人視如生命的貞潔。
又或者可以說,是因為靜汐漸漸融化的心,才讓她帶病也要找回譚靜茹,只因為譚靜茹是譚家的女兒,是她的姐姐,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換做是以前的公子燁,這樣的事她只怕壓根兒就不會理,他們的死活也不會放在心上。
變了就是變了,人總是會變的,靜汐的心因為譚家人,一點一點變軟……
令昏迷的靜汐甦醒過來是因為下身的疼痛,迷離地睜開眼睛,看見的是兩個男人淫靡的面目。衣不蔽體,其中一個男人正趴在她的身上亂啃,不停地衝撞著她的下身。
鑽心的疼痛淹沒了意識,縱然她平日冷靜如斯,面對這種難堪的處境,也不住地渾身發抖。
曾經面對姬若水的折磨卻從未退卻的她,曾經面對眾多武林高手都不曾驚慌半分的她,曾經殺人不動聲色的她,曾經轟動天下受世人敬仰的公子燁,第一次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第一次,她在心裡想,誰能來救救她。
失去血色的面容蒼白如紙,緊緊咬著嘴唇,直到咬出了血,沒有,沒有,沒有人能來救她,一直都沒有。
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沒有人能站出來保護她,從小到大,一直都沒有。
哥哥……哥哥……哥哥……
小時候哥哥會護著她,可是沒了哥哥,誰還能來給她一個溫暖安全的懷抱?原來她也會害怕,原來她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堅強。
緩緩合上眼睛,無力地承受著,緊咬牙關,再次睜開眼睛時,如水的眼眸死死盯著兩人,殺機四起!
他們居然敢這樣侮辱她,他們居然敢這樣侮辱她!
她絕不會讓侮辱她的人活在世上,絕不!
怒氣橫生,那嗜血的模樣竟令眼前的兩人一怔,莫名地害怕起來,盯了靜汐一會兒,忙不迭的起身穿衣服。兩人才轉身走,卻又覺得不好,低聲商量著要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滅口,免得這小女娃事後找麻煩。
面露殺機,向靜汐逼近。靜汐掙扎著坐起身,眼底恢復了一如往日的冰冷,一手抓過衣服遮住裸露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