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謊!」文少白低吼著,語氣不穩,有些激動。
天下間怎麼會有如此相像之人,那清淡的眉宇間,分明就是他,連語氣都一模一樣。
「雲汐……你是雲汐!」文少白忽然想通了什麼,「原來你沒死。」
天下間長得喝雲燁如此相像的,除了雲燁唯一的妹妹,還能有什麼人?
「告訴我,雲燁在哪裡?」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他一直都在找他,雲燁,你究竟在哪裡?
我不相信你真的在洪水中喪生,如此驚采絕艷,傲絕天下的你,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消失,我不信,我一個字都不信!
「搞半天你說的是雲燁和雲汐啊,皇上跟本宮說過,雲汐小時候就死了,雲燁在七年前的洪水中也喪生了,怎麼,文公子不知道嗎?」靜汐輕描淡寫地說道。
「到現在你還不承認。」
「本宮名叫譚靜汐,不是你說的什麼雲汐,文公子,若不是看在五殿下的面子,本宮早就不客氣了。勸文公子趕緊離開吧,別逼本宮叫人。」
文少白像是沒聽見靜汐的話,繼續低聲說著:「我知道你不是譚宗書的親生女兒,一個教書先生的女兒怎麼可能如此通透,深諳人心,精於算計。更何況,譚宗書只有一個女兒叫譚靜茹,譚靜汐從哪裡冒出來的?」
靜汐淡淡挑眉,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如果你是幫五殿下救皇后才懷疑本宮的身份,想借此除去本宮,大可不必,本宮現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不錯,皇后是本宮陷害的,你想怎樣?如果不是,那本宮也勸你一句,你這樣執著地找那個什麼雲燁,五殿下知道了會吃醋的。再說了,後宮的女人為了爭寵勾心鬥角,本就不關你的事,何必管那麼多,本宮的手上不乾淨,皇后的手上就見得比本宮乾淨?」
文少白冷笑了一聲:「我不管你們誰是誰非,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只好先殺了你。如果你和雲燁有關,你一死,雲燁定然會找我尋仇,到時我自然能見到他。如果你和雲燁沒有半點關係,殺了你,將你的屍體抬給所有人看,明明腹間沒有傷口,卻誣賴皇后,到時,同樣能幫五殿下救出皇后,死無對證,連皇上也不得不背上個包庇的罪名。而且,殺了你,我和五殿下的事就沒人知道了,何樂而不為?」
黑夜裡藏在某個角落的人輕輕呼了口氣:主子和這個文少白的口氣怎麼那麼像?而且,今天主子的話似乎有點多。
「嗯,這確實是個好主意。」靜汐點頭贊同,這麼多年,少白一點沒變,從不服軟,「只是要殺本宮,恐怕沒那麼容易。」
「那我倒想比比,看是我的劍快,還是樑上那人的劍快。」文少白不是呆子,樑上那人一聲低沉的歎息聲沒有逃過他的耳朵,原來這內殿居然還有其他人。
文少白提劍便要刺下去,誰知意外發生了,剛一用力,文少白便覺全身瞬間酸軟無力,連劍都握不住,眼看劍就要脫手掉到地上,一個黑影及時伸手接住,沒發出一丁點兒響聲,來人正是殘。
「迷香!」
文少白恍然大悟,空氣裡縈繞淡淡的香氣,冷眼看了看靜汐,眼睛一合,失去了知覺。
千想萬想,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著了靜汐的道。
打小毒藥迷藥打交道,什麼毒藥,文少白只要聞一聞便知曉,沒想到今天卻全無察覺。
從小到大,除了敗在雲燁手中以外,還沒有人能在用毒藥方面勝過他,沒想到會敗在一個女人手上。
「殘今天沒沉住氣,被他發現你的存在了。」靜汐靜靜地陳述著一個事實。
殘扶住失去知覺的文少白,垂首正色道:「屬下知罪。」
「是不是覺得我今天的話有點多?」
殘略一頓:「是。」
「因為好多年沒和他說話了呀。」
靜汐起身,感而發,起身行至文少白跟前,抬手輕輕地撫了撫文少白的眉心:「他的眼睛很漂亮,當初就是因為看見了他這雙眼睛,我才會幫他。想起來那些事,覺得好遙遠呢。」
殘沒回話,雖不明白主子和這男子的關係,但見主子今晚和他說了這麼多話,便知這個男子對主子來說很重要。
「帶他出宮吧。」靜汐沉默了一陣兒,淡淡地吩咐。
「是。」
殘攔腰抱起文少白,眨眼就從靜汐眼前消失,靜熙宮又恢復了平靜。
靜汐輕輕合上雙眼,這迷香,足夠少白昏睡三天三夜了,三天後,便是五殿下和蘇慕憐大婚的日子,等他醒來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估計已經晚了。
靜汐起身喚醒了被文少白點暈的晚凝和紫漪,又回到床榻上。
只是,這注定是個不安寧的夜晚。
文少白才被送走不到半個時辰,下一個夜行人又來了。靜汐抿唇,阿烈這皇宮也太不安全了,怎麼什麼人都來去自如?幸好早有準備。
黑影悠悠逼近她的床榻,靜汐合眼裝睡,卻覺來人俯身向她靠近,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臉上,手不安分地撫上了她的脖頸。
見靜汐全無反應,黑影輕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你能忍耐到何時。
翻身壓住靜汐,低頭便要朝靜汐的唇瓣吻去,劍光一閃,一道薄芒從樑上揮灑而出,劍鋒輕響,劍直指黑衣人的死穴。
黑衣人凜然一震,沒料到樑上居然藏有其他人,翻下床避開直刺而來的劍,還未站定,第二劍又緊跟而來,劍走偏鋒,挑破了黑衣人的衣袖,絲毫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