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某處有雙眼睛在正打量著自己,靜汐隨意抬頭,朝蝶舞直直看來。蝶舞沒想到靜汐會突然抬頭,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好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後朝著他們輕移蓮步,緩緩走來。
「蝶舞見過各位公子。」輕輕彎了彎身子,道不出的風情,道不出的柔媚,水潤的眼眸裡只有楚墨麟的影子。
這便是她心儀的男子啊,五年的時光不算短,她就那麼靜靜地呆在天香樓,等著他的到來,看著他一點一點退去青澀,一點一點地改變,變成了一個卓然而立,傲然不羈的絕世男子。尤其是歷經沙場的磨礪,站在眼前的這個絕世男子,猶如開鋒的寶劍。
然而,明明鋒芒畢露,卻又悄悄斂去。
蝶舞不明白,為何他如此隱忍?他不是早已有一謀天下的心思了嗎?
現在,忽然有些明白了,該是因為這個女子吧。
靜汐眼見蝶舞看向楚墨麟的目光,不經意間閃過一絲不快,但很快又將這種感覺給撫開,眸光流轉,細細打量著蝶舞。
不愧為天香樓的花魁,如此美貌動人,難怪會令那麼多的達官顯貴為她一擲千金,只為博美人一笑。
「蝶舞什麼時候也開始興起這些虛禮了。」楚墨麟蹙蹙眉頭,閒情逸致地打趣道。
蝶舞含笑,「蝶舞是給其他四位公子行禮。」
楚墨楓失聲一笑:「六哥,瞧瞧,自作多情了不是。」
老鴇見蝶舞言語間有些不妥,假意斥責:「蝶舞,被六殿下嬌慣壞了不是,說話這麼沒規矩。」
「無妨無妨,我們就喜歡蝶舞姑娘這種真性情,不繞來繞去的,爽快。」楚墨殤淡笑著出聲,不得不承認,蝶舞確實是絕色,六弟還真是好福氣。
進了雅間落座,靜汐避開蝶舞的目光,向窗外望去,居然發現此地頗妙,站在窗前便能看見環繞京城大半的梁河,今晚的花燈會長街在這裡更是一覽無遺。
楚墨麟倒也會挑地方,有意帶他們來此地,應該就是為了看花燈會的全景吧。
蝶舞見靜汐一直默不作聲,始終帶著淡淡的而略帶疏離的表情看著週遭的一切,那麼安靜那麼冷清。
舉起一杯酒,笑靨盈盈,朝靜汐道:「這位白衣公子不知怎麼稱呼,小女子唐突,敬公子一杯,還望公子賞蝶舞個薄面。」
楚墨麟正想阻止,他記得靜汐是從來不喝酒的。
可是話哽在了喉嚨,只見靜汐優雅地執起酒杯:「蝶舞姑娘客氣了。」
一斂袖,將酒一飲而盡,毫不猶豫。
於是幾位殿下跟著起哄:「我也要敬譚公子一杯,我也要敬譚公子一杯!」
靜汐一杯不落,全部一飲而盡,一杯又一杯,看得四位殿下咂舌。瞅瞅桌上,都空了三壇了,靜汐姨娘怎麼還不醉?
蝶舞更是哭笑不得,看著他們四個喝得歪歪倒倒,而這個所謂的譚公子卻面不改色,一點醉意都沒有,看來,他們是從來沒和這個所謂的譚公子喝過酒,沒把人家灌醉,先把自己放倒了。
這個譚公子,倒還真是個特別的女子。
蝶舞笑著朝靜汐豎起了大拇指,靜汐淡淡地彎了彎嘴角,無視喝得醉醺醺的四位殿下,逕自起身站到窗前。
一襲白衣,洗淨了塵世的鉛華,出塵脫俗。
天色漸暗,涼風迎面而來,愈發地清醒了。若是可以,她倒是寧願一醉,可是啊,想醉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