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麟想罷,痞痞地笑著,「靜汐姨娘打人還真是手下不留情啊,痛死本殿下了!」
靜汐定了定神,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掩蓋住了一時的慌亂,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活該!」
楚墨麟見她冷淡下來的神色,也不敢再開玩笑了,跳到靜汐眼前,裝可憐。
「靜汐姨娘別生氣啊,本殿下錯了還不行嗎?本殿下只是想和靜汐姨娘開個玩笑,錯了,錯了,真的知錯了。」楚墨麟雙手合十,如同拜菩薩一般,臉上的表情無比虔誠。
靜汐咬牙切齒,很想再給他一巴掌。可見他虔誠的模樣,好像他比她還委屈,靜汐不得不認同我們六殿下的話,他們上輩子肯定有仇!
見到他第一眼之時,靜汐就知道惹上他會很煩,現在,果真應驗了,她的直覺向來很準。
頭疼,頭疼,靜汐忍不住揉了揉額頭兩側。
「六殿下來此有何事?」
楚墨麟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散漫地說道:「沒事,來找靜汐姨娘說說話而已,自己一個人很悶。」
靜汐好笑,「六殿下遊戲人間,不理政事,在民間混得風生水起,還說自己一個人很悶?」
楚墨麟很自覺地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輕輕把玩著,「身邊的人再多,笑得再歡,可是真能說上幾句真心話的人卻一個沒有,能不悶嗎?」
這話,似曾相識,阿烈說過同樣的話。
驀然發現,楚墨麟其實和阿烈很像,雖然兩人不是親生父子,雖然兩人心底的結仇很深。
「人說茶解渴,酒消愁,本殿下平時喝酒喝多了,今天來靜汐姨娘這裡蹭點茶水解解渴,靜汐姨娘可不要趕人啊。」
靜汐感覺出楚墨麟言語間的疲乏,默然點頭,喝吧,靜熙宮其他的沒有,茶水有的是。
楚墨麟隨意地靠到靜汐的軟榻上,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十分享受。
靜汐微微蹙眉,六殿下也太自來熟了,居然佔用她的軟榻。
想起阿烈一提到楚墨麟就一臉無奈的表情,心念一起,淡淡地問道:「既然六殿下覺得無所事事,何不上朝理政呢?」
楚墨麟勾起一絲壞笑,瞇著眼睛道:「靜汐姨娘居然主動開口關心本殿下,本殿下惶恐萬分啊!」
靜汐斜了他一眼,「當我沒說。」
「可本殿下聽見了呢。靜汐姨娘真的想知道原因?」
靜汐默然,說與不說,無礙。
楚墨麟等不到她開口,逕自說道:「原因有三,第一,本殿下逍遙散漫慣了,懶得理;第二,朝中那些腐朽的大臣,實在和本殿下不對盤,本殿下的主張向來無人支持;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本殿下憑什麼為楚騰烈賣命,如果是兩年前,本殿下會考慮,可是現在,不可能了!本殿下倒要看看奄奄一息的燕夏皇朝能支撐到什麼時候,最好在楚騰烈的手上覆滅!」
「為了個人私怨,而冷眼看著燕夏覆滅,值得嗎?」
燕夏已經夠亂的了,災荒不斷,在重大決策方面,朝廷大臣分庭抗禮,各執一詞,互不相讓,上官棠更是拉幫結派,結黨營私,勢力越來越大。邊境鄔蠻、戎野、虞虜又常年進犯,擾亂生事,天啟國雖未有異動,亦不能鬆懈。
難道燕夏百年基業真要至此毀於一旦?
「不值。」楚墨麟很肯定,「但本殿下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