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宛若一道冷風,直向蠍子襲去。
金光四射,危險叢生,這一劍正刺向他心口,如若防御不當,必當真的被此一劍而與世徹底隔絕,蠍子大驚之余,眸子中閃過一絲狠戾。
忽然,它的周身開始變化。
鋒利的毒蟄刺入自己的身上,一點點撕扯開一道裂縫,他在自殘麼?不是,他只是把自己的心取出來,無心之人,法力大增,另外……
“分神?”柳未央大驚失色,連忙縱身而過,凌空持過寶劍想加大力度刺死他。
可是,已經太晚!
這分神是一個絕技,厲害之極,運用者,須有足夠的魄力及膽量,緣由該從人類的本性說起。話說:人之初始,性之本善,有些人能在成長中變壞,也有些人能在成長中變態,但不論變成怎樣的一個大魔頭,始終無法泯滅的是,人性中根本存在的善良本性。
這些本性,根深蒂固於人類體內,永遠無法磨滅,擁有者若是善良之人也便罷,但,若是邪魔歪道,則會大大地減少自身法力,緊要關頭總受善念限制。
於是,千百年來各類魔頭紛紛想出化解方法,最邪惡的一個,則是強行煉化自己的元丹,粉碎元神,把自己的善念迫散出去,形成另一個自己。
善念被排除,蠍子的元氣大舉恢復,因此柳未央也無法徹底消滅它,只打成平手。
江永君大驚失色,只見那蠍子體內排出的善念,落至地上,竟然化作一個人形,定睛一看,豈不是兒時的自己?不敢置信,道:“怎……怎麼會,我怎麼可能是你分散出來的東西,邪尊,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怒然,如何會是這樣的答案,無法接受。
邪尊大笑,道:“事實明擺著,本座只是一時情急把你迫出體外,你本身就是一團氣念,無色無味,根本不是人類,是因我而生。”
“你胡說!”
邪尊踱著步子,邪邪一笑,道:“我胡說?柳未央她只不過是在利用你,你是我的另一面,她為的乃是威脅我,你算什麼,一顆我們之間的棋子罷了!”
江永君怔然,卻依舊不願相信,央兒對自己那麼的好,怎麼會利用自己?
“唉,這個事實對你來說是殘酷點,但不可否認,你的央兒一直在欺騙你!你以為她是對你好?連找幾年她才找到你,你們的相遇不是邂逅,根本是一場天大的蓄謀,她收養你,更不是對你有半點喜歡,只是想從小跟你培養感情,長大之後,你能任憑她擺布,從而她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邪尊走近些許,詭異地一笑,道:“羅剎門要進攻,她是不是沒有任何舉動?是的,看到這樣的情景,你勢必心急,天狗食日時你必幫她打頭陣,你不敵本座,只能是消失在天地間,但本座同時也會因為你這團善念的消失,元氣大傷,她再擊敗我便易如反掌!”
“不,不會的,央兒不會這樣……”江永君心如刀割,道。
邪尊冷然一哼,道:“蠢貨,本座創造出來的人怎麼如此白癡,被人從小耍到大,還把她當做心中至愛?她跟我都是穿越而來,親眼目睹你的出世,知道你是我的另一面,敵人,她會仁慈?”
江永君一片茫然,腦中空白得沒有東西,頭重腳輕。
邪尊見火勢正猛,連忙趁虛而入,道:“來吧,回來吧,本座已經徹底熟悉現代的一切,待我一舉掃平總部後,統一天下,羅剎門便是你的東西,沈如風那家伙不可信,我可以封你做羅剎門門主,你我本為一體,何能自相殘殺教她看笑話?到時候,醇酒美人,愜意人生,總比被別人利用好吧!”
“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幫你害她的,我也決計不相信你說的話,滾開!”江永君轉身即走,盡量表現地淡然,哪怕他現在很想直接飛回總部,問個清楚。
闖入沁心閣,他竟匆忙到忘記服用炙焰丹,冰寒之意湧起,江永君承受不住地打冷戰。
“快吃下去!”柳未央兩指夾過一顆藥丹,隔帳彈出,穩穩落入他的口中,稍顯怒意,道:“教訓過你多少回,怎的還是這般沒有記性,多凍一會,會被凍死的懂不懂?”
“央兒,告訴我,我是不是只是邪尊的一團氣念?”江永君追問道。
柳未央被問得一愣,湘簾隨音停止住晃動,她淡淡的一句,道:“是誰告訴你這些的,這十天,不是告訴過你不能離開內苑一步麼!”
她的驚慌,江永君看來更是問題的答案,道:“我只問你,我是不是邪尊的一團氣念?你又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不是在利用我,你收養我,照顧我,那麼多年來你究竟在想些什麼,你究竟,究竟對我有沒有過真心,有沒有過實意,有沒有過真情!”
柳未央大怒,道:“放肆,誰允許你這麼對我說話的?我素一心一意對你,捫心自問,我沒有半點虧待過你,你憑什麼經人挑撥兩句便來懷疑我?”
“我只要答案!”江永君冷若冰霜,道。
“好,答案就如你所說,你本身就只是一團無心的氣念,要不是邪尊,你根本無法誕生,你是他最善良的一面,但蠍子本身就毒,你體內殘余的一點邪魔之力便是答案!”柳未央道,
“我是問,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曾經。”
“曾經?曾經我想要殺掉你,以絕後患,卻不慎被你身上的邪力侵體,導致現在的模樣,我恨透你,我撫養你長大根本就是在利用你,我一直都在演戲,反正那個家伙怎麼說的,我就是怎麼做的,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柳未央怒而大吼,道。
“央兒!”
仿佛一把利刃直錐心頭,江永君咬了咬唇,道:“你好狠的心,既然你如此記恨我,我也只是你的敵人,沒資格愛你,好,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