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沐冰影恍然大悟,竟是反被她威脅過來。
「別生氣呀,好妹妹,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豈能眼睜睜看著你掉水裡?」冷醉心說得很友好,卻隱約夾雜幾分不友好,拂了拂衣袂,道:「你迅速回去,就跟她說藥裡面根本沒毒,他若不信,你就自個兒試吃,只要量不多,我的解藥一定不會教你真死。」
「這,這樣能管用嗎?」沐冰影柳眉微皺,道。
「當然,你服下去若是出事,他必會心急如焚,四處尋醫問藥,驚慌失措間定能體會到你的好處,而你卻只需要在病假期間佯裝痛苦,他見狀一動憐愛之心,回過頭來豈還會再怎追究此事?實則每個人天生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哪怕他看起來多麼堅強,但也許是人類自身的缺陷,主上說,他的弱點則是害怕失去!成也此缺陷,敗,也能是此缺陷……」冷醉心侃侃而談,道。
沐冰影不再言語,自己在接到組織吩咐下來的任務前,便已經對江永君有過一定瞭解,缺陷,始終都是缺陷,正如她所言,成也於此敗也於此!
不知道主上為何有那樣的神通,像是在預言,又像是在陳述,彷彿只是自己的心理思想,每個細節都能拿捏得那麼準確,從他各種方面分析,喜好及厭惡一樣都不少,這也是她當初剛接近他,便能立即取悅好的原因,本來組織是有長遠計劃,想趁他當時還小,俘虜他,不要影響到主上破山而出的計劃,誰知道……
沐冰影嘴角揚起嘲諷似的一笑,情不自禁地感歎,自己也許是這個世間最蠢的機器人吧,想不到,沒能俘虜他的人,反倒被他俘虜掉自己的心。
回至房中,沐冰影也沒有向他解釋出去的事,道:「主人,我認為藥中根本無毒!」
「無毒?」江永君有點訝異,道。
此話倒也有幾分道理,中毒之人皆是自稱吃過藥仙閣的藥才中毒,店中的藥雖是每早從庫中取去,卻也不一定是在庫中便被下毒,更有幾率是在店裡面遭的手腳!事情越來越複雜,江永君挑了挑好看的眉頭,道:「你是怎麼得出的結論,為何說藥無毒?」
甚至,她用上根本二字。
沐冰影有點無言,支吾許久,方道:「我是想,我守的那麼緊,哪個人能混進去下毒?一定是弄錯,不信主人我可以親自試藥給你看!」
說著便翻藥箱拿藥,一味虛香方要入口,卻被江永君攔下,道:「也許真有毒,你不能試,我來。」
「主人……」沐冰影沒想到他那麼在乎自己,心下有幾分感動,但那冷醉心確實是心思縝密工於心計,一方面解決危機,一方面試探他對自己的關心程度,此藥說白不得不試,更何況她也想看看自己中毒時他能有多擔心,拉開他的手,道:「還是影兒來吧!」
見他仍有幾分不捨,放緩手,道:「也不是我逞強,只是主人和幾位姐姐之前都試過藥,此時再試,未必能夠證明此藥無毒,影兒從頭到尾都不曾碰過,試了最有說服力。」
「一樣的,你不用跟我爭。」江永君推開她,逕直取過一株紫色的草藥嚼下,又張開嘴示意已經吞掉,輕輕一笑,道:「溪溪,這回你該相信我沒賣假藥吧?」
莫溪瞪他一眼,什麼關係就叫溪溪,自己才跟他認識幾個小時!
相反,沐冰影卻是著急得緊,道:「主人,你,你感覺怎麼樣,沒事吧?東方護法他說要回去總部稟報,沒有他你會死的,用不用我立馬叫醫生……」
話未說完,江永君便有點面部抽搐,很明顯,是疼出來的。
只覺丹田中一股氣息湧動,是很邪惡的氣息,至陰至毒,徘徊五臟六腑,蔓延,擴散,直至引發起一陣劇烈的疼痛,痛徹心扉,絕非普通之痛。
「主人,主人,……」
漸漸地,江永君聽不到任何聲響,昏迷過去。
冷醉心在旁間聞音,還以為沐冰影是中毒後痛得呻吟,正泛起冷然一笑,真是個單純的笨丫頭,救活她,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但是,聲音中卻夾雜幾分驚慌,不好的預感竄上心頭,冷醉心連忙衝將過去,竟是發現莫溪跟沐冰影正搖著江永君的軀體驚慌失措,喊叫連連。
頓時,窒息感蔓延,喃喃道:「死了……」
「醉心,快,快,給我藥材裡的解藥,我要救主人,快啊!」沐冰影使勁搖晃她的手,緊張得全身發抖,眸子中顯而易見的慌亂,道。
江永君口吐白沫,跟那些個店門前的中毒之人一樣,是毒藥無疑。
冷醉心怔然地凝望地上這個的男人,從沒想過,達到原本的目的心竟會這般的痛,組織傳下命令,主上不許殺此人分毫,主人的殺令已經作廢,自己卻還間接性害死他,是在著急回去後無法交代麼?是嗎?也許是吧,反正心裡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是孤寂,是無助,更多的是絲絲的痛楚……
「你為什麼要把藥給他吃?為什麼?」冷醉心木訥地說道。
「我沒有,是主人他自己,我們不要管那麼多好不好?醉心,快點給我解藥,快,主人很痛苦,他真的很痛苦……」沐冰影幾近哀求,道。
「沒有解藥,哪來的解藥!」冷醉心嘶吼一聲,一把拽過她的衣領子,道:「組織命令下毒,只給我毒藥,哪來什麼解藥?你,我沒想到你看起來老實巴交,心底下卻那麼陰險,不相信我的話,反倒叫他替你試下毒藥,呵呵,他死掉,你開心了是吧?」
「沒有,我沒有……」沐冰影搖晃腦袋,淚水紛飛。
「我今天就要替組織清理門戶,沐冰影,你這個該死的叛徒!」冷醉心單掌運力,方要打下去,卻被莫溪攔住,三人成功處在僵持的狀態,各不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