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君進冷醉心房間後,一見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樣,也大抵再沒有任何一絲邪念,先前欲說服她的壞主意一閃而逝,躺下來,安安分分地睡覺。
接近他,為的不正是殺死他,此等天賜機會,如何能夠輕易放過?
但,冷醉心同時也很猶豫,殺手最是習慣多疑成性,他明明有那麼多個女人供風花雪月,卻偏偏不要,大半夜跑來自己女兒的閨房,也不做什麼,單純就是想找地方睡覺而已,實在過於可疑,為什麼他會這樣做?動機不純,目的不明,難道他已經發現自己的身份……
不會的,組織素來是秘密行事,機密無比,絕對不暴露任何一絲馬腳,他也沒有理由對自己起疑心,會不會是她的女人們說自己壞話,導致他也有點懷疑自己?
對,肯定是這樣。
所以,他刻意跑來這裡假睡,想騙自己今夜提前對他下殺手,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睡覺,一旦自己真的動手,立馬會被他反擊,輸的一敗塗地。看來,組織說不能心急是對的,還是等他愛上自己,男人在床上癡迷的時候,才是最好下手的時刻,忍一時吧!
哼,江永君你慢慢等著,我一定會教你為昔日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黑夜中,冷醉心嘴邊劃過陰狠一笑,冷若冰霜,心下蓄積已久的恨意湧現,但,同時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情愫,細微弱小,究竟是什麼呢……
……
「喂,清漣你在搞什麼?」睡到九點多,江永君赫然醒過來,卻發現女兒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別墅再找一圈,也沒能發現半個人影,林痕兒、雲嫣然、寶寶、楊佳怡、秦冰雪,甚至是沐冰影這個管家般的重要人物也不見,她是不能隨便離開別墅的,必然有大事發生。
但,江永君最終發現,罪魁禍首卻原來是清漣,整個別墅只剩她一個人。
「我沒幹什麼呀,只是幫你完成一個諾言而已,你說過,有一天你會拋棄你其他女人,陪我單獨過一天的。」倚靠在門畔,清漣泛起輕輕一笑,道。
江永君也約莫記起些什麼,是幾天前的事,當時林媽媽被無端剖解得血肉模糊,她幫忙自己揪出幕後黑手楊佳怡,條件,便是一天的二人世界!
想到這,江永君不禁無賴一笑,道:「你不是真當真吧?」
「喂,你不能這樣,答應過人家的事不能反悔,必須單獨陪我一天!」清漣使起性子,攔在他身前不讓走,若教天地玄黃看見這一幕,免不得要笑死常日冷峻嚴肅的隊長。
「好好好,我不走行了吧?單獨陪你就單獨陪你,只此一次,不能跟別人說哈。」江永君似乎料到什麼,一把把她攬過,邪邪一笑,道:「話說,今天可以讓我碰你沒?」
「怎麼可以?你不怕異變後沒鮮血止住呀……」清漣故作嬌羞,道。
「醉心也是處子之身,我吸她的血她又豈會反抗不成,而且,你精心計劃那麼久,為的不就是把你自己徹底交給我嗎?」江永君邪肆一笑,早該想到她為什麼驀然提出這個要求,許是見到醉心入住,自知自己可以功成身退,遂而策劃這一些事情,思量她前前後後高興那麼多天,必是為此事罷。
清漣被說中心事,不禁撲哧嬌笑起來,手漸漸環上他的脖頸,道:「既然你都知道,今天便絕對不能逃跑,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慢慢來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怎麼能慢慢來呢?」江永君一把把她抱起來,嬉笑著,便欲把她直接就地正法,反正家裡也沒有人,她確實夠厲害,能把那麼多女人忽悠走。
最終,江永君也不得不放下她,輕笑作罷。
因為,她好像對這一天期待了很久很久,把別墅佈置得跟開派對一樣,燈火熠熠,彩絲飄揚,真的著急得到她的話,倒顯得負她心意,江永君也只能是忍忍幾年來的渴望,反正,她已經是自己的人,得到與得不到,也許看起來很重要,實際上卻已經在心頭處淡忘。
坐至沙發上,獨自把玩她準備好的酒壺,以及兩個古風味極濃的觴,即酒杯,江永君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她倒真細心到每個步驟。
從房間重新出來時,清漣身著一襲大紅色嫁裙,內露艷紅色中衣,雲鬢疏鬆,步伐翩躚,身上樸素到沒有半點首飾,卻也透露出一股子淡淡的慵懶味,似是未曾睡醒的美人。
「你穿白衣的時候,我便認為你穿嫁衣肯定更好看些,現在看來實則也不然!」江永君戲謔一笑,道。
「怎麼,不好看嗎?」清漣稍微有點沮喪,嫁衣是姑娘派人連夜送來的,造工精細,與以往不同的是突出樸素之風,也許是第一次穿,緊張作怪,卻顯得凌亂散漫些許。
豈料,江永君卻是邪邪一笑,道:「穿什麼都不好看,別穿最好,橫豎今天沒有其他人。」
「想得美!」清漣嗔怒一句,逕直也坐到沙發上他的旁邊,端起酒杯,如春風般的一笑,道:「來,我們先喝一杯交杯酒,攜手一生,永不離棄。」
「攜手一生,永不離棄。」江永君低吟一聲,與她雙手相交,飲下水酒。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清漣輕輕一笑,多少年來她看似風輕雲淡,卻無人可知她心下意思,這一天,早在她少女時的夢中便出現過。
江永君又有點懷念內苑風光,昔日是如何美好,每個女子也都是這麼跟他行成親之禮,洞房花燭夜,宛若一夜春*夢,羞煞紅顏。年少輕狂,不知浮生若夢,雲雨巫山的背後又隱藏多少辛酸?也許,央兒看來自己是很開心吧,但,弱水三千終是取一瓢飲,心,永遠有一半是獨屬一個人的。
「怎麼啦?」清漣見他走神,不禁推他一把,喊一句,有的時候覺得他好像很滄桑,總愛獨自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