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感覺怎麼樣?」林痕兒趕忙一問,焦慮萬分。
「沒事,化療後向來這樣的,只是累了一點,都已經習慣了,沒事,真的……」輕笑,臉上卻有述說不盡的痛苦。
兩個沒事,伴隨一句真的,林痕兒心微微觸動,她是真的不難受麼,不,扭成一線的眉,顫抖著的手,痛苦的神情,聲聲沉重的喘息……等等等等,無一不暴露了她難受的事實,可她還是怕自己擔心,她又哪能知曉,這也更教她心痛!
淚,悄然滑落。
林媽媽看得著甚心疼,手,不知不覺已到了她的眼角,輕沾一沾,淚很滾燙,一冷一熱,跟她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寵溺的笑容:「傻痕兒,為什麼每次來醫院都要哭?怎樣,最近在學校如何?有沒有好好學習?你要聽媽的話,知道嗎?」期望,她能找一個好歸宿。
畢竟,沒有龐大的醫藥費支撐下去,她活著的日子恐怕不多,留在她身邊的時間更是越來越少,惟望有個人可以照顧她!
然,現實社會太過發達,沒有文化只會讓人看不起,更不會有人喜歡,她不希望女兒整天混黑道,不希望……
「媽,我求求你了,讓我輟學吧!」林痕兒哭得很厲害,忽然又提到這個話題,免不了一段爭吵:「真的,我根本不會讀書,你在這醫院裡受苦,我又怎能安心學習?人在教室,心卻擔憂你有沒有人照顧,你知道嘛,我的心在滴血!」
「那你就給我出息點!咳咳……咳咳……好好學習,比什麼都要重要,我有雅晴天天照顧呢,醫院中醫生隨叫隨到,沒事的,你不要老是惦記,用心在學習上,懂麼!」
「媽!不管,我一定要退學。」堅定,她不容再這樣下去。
「怎麼,這次非退學不可?是不是…痕兒,你告訴媽,是不是你又沒錢了?早就說過,整天化療吃藥,花錢買罪受,害得你沒錢交學費了是麼?」
「不是,媽你別亂想!」林痕兒最怕提到這件事,不是因為醫藥費而沒錢交學費,根本就是因為學費了沒錢交醫藥費!
讀書算個毛,她才是最重要的,懂麼?
林媽媽卻不相信,說及有關她學業的事,難免激動起來:「怎麼不是?雅晴剛才不是還催你交錢麼,不如順便辦理出院手續吧,痕兒……」
「媽,你放心吧,我有錢,有錢應付一切!你別亂想,安心聽醫生的話按時服藥,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你哪來的錢?親戚朋友,能借的不是都借了嗎?哪來的錢?」
「男朋友借的,他很有錢,不在乎這一點,我十八歲了也不算早戀,你就放一千萬個心,乖乖給我住院治療,別讓我操心了好嗎?」
「男朋友?」
林痕兒點點頭,表示確定。
只能趁機忽悠她下,反正她見不到江永君,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原是在外面給別人當情人,藉以賺錢維持她的治療,男朋友,呵呵,一個很美麗的奢求。
最後,解決完她的一切問話,安撫定了她的情緒,方才交了錢離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