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的別墅裡,四個人難得聚到了一起。恰似悠閒地坐在滿樹櫻花的院子裡,折合了許多美好的回憶。
「以前桐就是公主,我記得我小時候經常被她欺負。」伍皇戲謔著說道。
「哪有啊,誰敢欺負你這尊貴的少爺,你不欺負別人已經不錯了。」伍桐反唇相譏。
小時候,他們家的教育政策便是男孩窮養,女孩富養。因而伍桐的確是更加受寵一些,不過伍皇愛捉弄下人也是事實。當然如果他捉弄伍桐的話,結果就不會好看了。伍桐的眼淚是她最大的武器,所以伍皇免不了受到很多責罰。
小時候的一些「恩怨」,在此刻盡數成了化作美好的記憶。
一陣子的相互打趣,使得原本凝肅的氣氛也變得輕鬆起來。
「遇見,以後皇就拜託你照顧了。」伍桐微微倚靠著遲唯一,氣若游絲般地說道。最近的幾次化療已經消耗了伍桐太多的精力。方纔的一番談笑風生已有些讓她不堪重負了。
衛遇見看著她這般孱弱,臉色慘淡地彷彿沒有一點血色,叫人無比心疼。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來成全她,只是鄭重地點了點頭。她已經從伍皇口中得知他們將要去法國。她原本以為她的心中還會有牽扯,她心中或許還有傷沒有癒合,可是當她望著伍桐挽著遲唯一出現在她面前時,她似乎突然間明白,她的心已經與遲唯一無關了,她的心已不再追隨他的身影,那一刻,她竟莫名地安定下來。
或許他們才是最好的靈魂伴侶。就算一年前的忍痛分離,也夾雜了太多難以言喻的情誼。
他們之間的情義未了,注定還要繼續。
「桐,你一定要好起來。」伍皇看了眼遲唯一,把他唯一的親人托付給他。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遲唯一也信誓旦旦地保證。
「皇,我有些累了。你抱我去樓上休息一會兒吧。順便幫我收拾一下東西。」伍桐虛弱地說道,溫婉的聲音中夾雜了太多的雜音,那麼微渺,似乎稍一走神,便無法抓住其中的要旨。
「還是我來吧。Alex手臂上的傷還沒有痊癒。」遲唯一主動將這一責任攬了下來。
不多一會兒,伍桐還是把遲唯一打發了回來,把伍皇叫上了樓。
彼此心知肚明,她是想給衛遇見和遲唯一最後一次機會。就算結束,也要徹底。
兩人乾巴巴地坐著,亦不說話。彷彿毫不相干的兩個人偏偏被擠入了同一個畫面之中,那麼不和諧。
終究還是遲唯一打破了平靜。「Canddy說讓Alex幫忙整理一些東西。」一向臨危不亂,面對再重大的場合都能處之泰然的遲唯一這一刻卻顯得極為尷尬,話裡涵蓋了太多沒話找話的成分。
「哦。」衛遇見也極為尷尬地點點頭。卻再沒有了下文。
「其實……Alex是個不錯的人。」遲唯一終於承認了這一點。
「嗯,我知道。」
「我……我們之間難道沒有別的話可以說了麼?」
「其實,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還能說什麼。我覺得伍桐她很好……希望你們能在法國生活愉快!」衛遇見忽然覺得找不到隻言片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嗯,謝謝。」
多餘的話似乎都成了累贅。或許他們只是一次不小心的交錯,以為回眸便能相伴著走下去。卻未料想只是一場彼此傷害,然後只能轉身,各自歸途。
「你怎麼不問我和他說了些什麼?」衛遇見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著伍皇百無聊賴地翻著雜誌。此刻,伍桐和遲唯一應該已經坐上了去法國的班機,衛遇見回想著伍桐在臨走時的那抹微笑,成了定格在這美好時節裡的繽紛畫面。
「你想說的話自然會說的。」伍皇漫不經心地回應著。「要是你不想說,我還能嚴刑逼供不成?」
「沒勁。」衛遇見瞥了他一眼,腹誹道。
管家偶然路過,望見他們抬槓的模樣,不禁偷偷地笑了起來。
時光在這般雲蒸霞蔚的罅隙裡亦顯得靦腆而溫柔,在每一處的角落裡灑下一點叫做幸福的因子,而他們,俯拾即是。
《失戀那天,我們結婚》的劇本已經完全改編好,進入正式的開拍階段。由於新銳明星的加盟,使得這部偏清新的作品又在暢銷書市場上熱銷一空。
大家的注意力也慢慢地轉移到了作者的身份上來。恨晚的幾部作品都受到了讀者們的熱烈反響,但是恨晚本人卻非常低調。從來沒有人見過她長什麼樣,即使偶爾她在QQ群裡說話,也是寥寥數句,而後說句抱歉便又消失無蹤。
恨晚的低調更是讓大家覺得神秘無比。製片方為了給電視劇製造噱頭,於是單方面承諾電視劇開拍儀式上恨晚將會現身,這在網絡上引起了一陣轟動。
衛遇見卻始終不得知,直到編輯找到她是否真的要現廬山真面目,衛遇見才一頭霧水地反問,「你什麼意思啊?」
「不是說你要參加電視劇開拍的發佈會嗎?」
衛遇見這才意識到這一次她真正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她找到製片方試圖能夠取消她的行程。然而製片方卻借口不能失信於觀眾拒絕了她的請求。並且一再叮囑她一定要出席。
「怎麼了?幹嘛愁眉苦臉的?」伍皇從拎著菜進入她的公寓到現在他都快要離開,她硬是沒有展露過一個笑顏。伍皇在此期間深深地檢討過自己最近的言行舉止,想來想去都沒有得罪過她的地方。這才大膽地開口發問。
「煩躁!」衛遇見把自己沉沉地埋進了沙發,「你說他們的開拍發佈會,幹嘛非得讓我去啊!」
伍皇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為了這事。「不想去推了就得了,至於你這麼給我臉色看啊。況且去也沒什麼,你又不是沒臉見人。」伍皇從沙發裡撈出了她的臉捧在手心,戲謔而邪味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