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像在鋼琴上舞蹈一般,如同一個個美妙的音符飛揚著。
衛遇見的臉紅彤彤的,像極了豐收時節裡熟透的蘋果。
伍皇剛毅如雕塑般的容顏亦舒展開來,溫潤如玉。
什麼都不怕了,她終於是他的了。什麼都不在乎了,他終於等到她了。
「餓了嗎?要不要先去吃飯?」
此刻,衛遇見的病房裡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莫寧已經先行一步離開了,看著他們彆扭了那麼長時間,終於在她的哄騙下談成了心意,莫寧也覺得自己功德圓滿。
「醫生說你可以出院嗎?」衛遇見只是受驚過度昏迷,現在睡一覺清醒了也就沒事了。可是她心裡還是有些擔心伍皇。雖然他表現地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怎麼說也是一顆子彈擦過。想起來,衛遇見心中還是一陣後怕。
「沒事。這點小傷。」說著伍皇還強忍著抬了抬手上的手臂。
「算了。別勉強了。」衛遇見看著他那臉上一片青綠,緊繃著神經,額上都已經滲出細汗來,就知道事情沒他說的那麼樂觀。
「真的,不信你問醫生,可以出院。」伍皇很堅持。
醫生最終還是同意放行了。伍皇神秘兮兮地說要帶衛遇見去一個私家菜館吃飯。衛遇見戲謔著說只要不是他一隻手做出來的就行。
「喲,這麼快就知道心疼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伍皇滿是得意地順接她的話。
「得瑟什麼呀。我是怕你一隻胳膊做出來的東西難以下嚥。」衛遇見的話無疑是一盆冷水,把他僅有的一點得意也撲的一寸不剩。
「我怎麼會愛上你這麼沒良心的女人。」伍皇撇了撇嘴,如同小孩子一般抱怨道。卻忽然換來一陣寂靜,沒有得到衛遇見的反駁,伍皇略帶心慌地看著她,生怕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對不起。」衛遇見低低地吐出了三個字。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傷害他,而他卻總是為她的錯沉默地買單。他愛的那麼小心翼翼,而她卻總是那麼沒心沒肺,理直氣壯地享受著他給的一切。衛遇見自覺慚愧無比。
「傻瓜,怎麼了。我又沒有怪你。我說過不需要跟我對不起。走吧,車來了。」伍皇的話音剛落,Alan便開著車停在了他們面前。
夜晚的城市是另一種美妙。與寂靜的黑色世界裡,不同顏色的光都可以找回自己。奔馳而過的車變成了流動的液體,在這黑色的漩渦中滑翔出自己的軌跡。
「對了,森相傑怎麼樣了?」衛遇見這才想起這個被自己忽略的問題。
「還能怎麼樣?本來他做的那些事就夠他在監獄裡受的了,現在再加上一項持槍劫持的罪名,恐怕還得多受幾年罪。」伍皇一想起他差一點讓衛遇見失去了性命,心裡便無法保持平靜。
「對了,你為什麼不報警,卻叫上他的父親?」衛遇見的問題也一個接一個冒出來。
「很顯然,他父親出現的效果要比警察好,不是麼。其實森相傑走到這一步跟森老也不無關係。森老早些年忙於宇森國際的事務,很少能夠關心到兒子。而缺少父愛的森相傑自然是希望得到父親的重視。所以在接受宇森事務之後,便一心想要讓森老刮目相看。太急功近利了,不免做錯了一些事情。我知道他向來忌憚森老,所以就通知了森老。想必這樣關鍵的時刻,他也不可能對兒子的事情坐視不管。」伍皇極為簡單的將事情的緣由陳述了一遍。
「那我們是怎麼進的醫院?」
「天哪,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我們先吃飯好嗎?我都快餓扁了。」伍皇拍了拍她的頭,賣萌地舔了舔嘴。卻讓衛遇見害羞地別過了臉去。他這般幼稚的樣子,還真讓她有點招架不住,也有點吃不消。
Alan正要說到了,便不小心透過後視鏡看到了這一幕,簡直讓他瞠目結舌。沒想到他跟隨多年的萬歲爺還有這樣的一面,他真要懷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下了車,衛遇見才發現這裡是一個她從未來過的地方。周圍似乎顯得很是寂靜,只有對面寫著雲雅閣的一座古氏小樓外的一周燈籠,粗略地勾勒出這片地方的全貌。三面環水,小樓就坐落在水上,頗有一種江南水鄉的情調。
「這裡?」衛遇見有些疑惑,這麼生僻的地方,竟然還是私房菜館。有些難以想像。
伍皇確信地點了點頭。便拉著衛遇見朝裡面走去。
一步步走在木板上,還能清楚地聽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這個靜謐的夜晚,顯得分外生動和安然。
門是關著的,伍皇示意衛遇見上前敲門。
出來開門的是一位穿著古樸的年輕女子,梳著古式的髮髻,生得風流爾雅。見是伍皇,燦爛的笑意在唇角暈開,「原來是伍總,好久不見,快進來。」熱情好客地將他們迎進了水榭般的屋子。
果然裡面也是一片古色古香、雕樑畫棟的韻致。
「不知今個兒伍總想吃點什麼?」女子的笑意似乎從未收斂,卻又絲毫沒有虛情假意的味道,那麼真誠、發自肺腑。
「照舊就好。坐這兒吧,怎麼樣?」伍皇隨意挑了一張桌子,卻能從一側的窗外看到水面上燈籠的倒影,格外別緻。
「你經常來這裡?」衛遇見掃視了一下周圍,客人似乎並不多,但看上去,每個人的心情都很好,就彷彿——彷彿從中吃出了幸福的味道。
「還好吧。以前和桐經常跑過來,後來她結婚了,就很少來了。」伍皇很坦白地說道。悠悠地喝著茶,似乎也能品味出一份特別的味道。
「伍總,雖然你沒說,但是我想我今天應該能為你上這盤菜了。」不消一會兒,剛才那位明媚的女子端上來一盤菜,說是精緻卻又帶了一點隨意,有一種耐人尋味的意味在其中。
「請問這道菜叫什麼名字?」衛遇見好奇地問出口。
「這道菜叫做——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