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現在要用一下她!」伍皇撂下了一句話,便再也顧不得任何人,拉著淚眼婆娑的衛遇見便進了總裁室,連遲唯一都被他甩在了一邊。
「看來,我並不受他待見!」遲唯一聳了聳肩,對著Alan和莫妮卡自嘲地笑笑,失落悉數埋葬在了眼底。
兩個人淡淡地朝他一笑。恐怕能這樣干晾著遲唯一的,也就只有他們總裁了。望著走進電梯的遲唯一,又看了看緊閉的總裁室,兩個人也各自去準備新聞發佈會的事了。
偌大的辦公室,溫柔的陽光肆意的傾灑,填滿了整個空間。
「傻瓜,誰讓你來的,哭什麼?」伍皇輕拭她的淚水,又是責怪,又是心疼。
衛遇見抬頭,望進他深潭般的眸子,「這裡有個溫暖的懷抱,可以借給你無償使用。」她學著他曾經的話,慷慨而明媚地說出口。淚光在陽光的點綴下如同透明發亮的水晶,那麼耀眼奪目。
伍皇毫不猶豫地一把將她拽入了自己的懷中。
緊緊地揉著她瘦小的身子,一點點擠入自己的懷裡,越收越緊,彷彿要把她整個人都揉進他的生命中去。
雖然並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此刻的狀態,那麼狼狽,那麼頹廢,簡直毫無形象。他知道這兩天,她打了無數個電話給他,可是他不敢回。他可以對所有的人憤怒、咆哮,可以對所有的人說他無能為力,唯獨對她,不行。他生怕一接她的電話,一回她的電話,他就支撐不住,他怕他會放下所有的尊嚴,乞求她回來。可是他不能,他不要干涉她的任何決定,他希望有一天,她百分之百地追隨著那份心意,奔向他。
他真的很想很想她,前所未有的思念,幾乎要讓他陷於崩潰。
還好,她終於來了。那麼明媚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天使,微笑著流淚,為自己流淚……
「如果我一無所有了,我該拿你怎麼辦?」他的手依舊沒有任何放鬆,頭埋在她的頸窩,有一種淡淡的清心的香氣,叫人心曠神怡。他再也不會放手,再也捨不得放手,再也不要了。
聽著他傻氣的話,衛遇見亦有一種淚流滿面的衝動。吸了吸鼻子,才燦爛地一笑,「如果萬歲爺願意,小女子願意包養你啊。」她欠他那麼多,就算他真的一無所有又怎樣?
雖然這麼說,兩個人的心裡也都明白,這種假設性的命題發生概率為零。
她的話字字謙卑,但暗含的寓意卻是大氣磅礡,這樣一個心胸廣博的女子,如何叫他不傾心。
「吃飯了麼?」
「我可不可以多抱你一會兒?」伍皇就像是一個帥賴皮的孩子,得到手的東西再也不願輕易放手。
「先吃點東西吧。」衛遇見沒有抗拒他的懷抱,任由他抱著。無處安放的雙手也攀上了他寬闊雄厚的背,安撫著他連日來的疲憊。
「我想吃你好不好?」伍皇曖昧的吐在她的耳邊,故意使壞的在她耳府輕吹了一口氣。讓衛遇見羞紅著臉,憤憤地推開了他。
「再沒個正經我走了!」衛遇見那潑辣的樣子伍皇還是第一次見,倍覺新鮮。但還是不得不故作正經,「好了,我不開玩笑。我現在都累死了,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說著便懶懶地朝沙發上一癱。
衛遇見知道他是真的很疲憊,心也軟了下來。「你先睡一會兒吧。我去給你叫外賣。」
「估計外賣現在沒法送進來。你出去和Alan說一下就好,他會送過來的。」伍皇的聲音聽著有些虛幻,衛遇見和Alan說完再回來時,看到伍皇已經睡得很沉很沉了。
走進裡面的休息室找了一條薄毯替他蓋上,又調高了些室內的溫度。他的眉頭一直緊皺著,從未舒展過。這就是他隨時可能要面對的生活嗎?商場如戰場,要如何運籌於帷幄之中,才能決勝於千里之外啊。
擰了一把濕毛巾,輕輕地擦著他疲憊的臉,偶爾觸到他那些密密麻麻的鬍渣,微微地有些刺人,彷彿刺在了心上,扯出一片片微疼。
沉睡中,他感覺到她溫柔的手遊走於自己的臉龐,於是尋著感覺抓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十指相扣。她的氣息若有若無地飄散在周圍,一點點緩解著他的疲憊,讓他分外安心。
衛遇見撥著他微微有些凌亂地頭髮,靜靜地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
原本惴惴不安的心,也終於塵埃落定。
時間的腳步輕輕的,滴答滴答地響著,舒緩而靦腆,像他那麼紳士,又體貼,像她那麼善良,又溫柔。
半個小時,已經足夠他恢復活力。閃動著濃重的睫毛,打開他深潭般的眸子,她美好的輪廓便在瞬間侵入他的視線之內。
淡淡的笑意,如同一股暖流,傾入心間,他聽見自己的心在跳動,以一種動情的姿態。
「你醒了?」衛遇見見他醒了,便要從他的指間抽出自己的手,緩緩地站起來,想要為他打開剛才Alan送進來的食物。想到剛剛Alan那驚恐的眼神,衛遇見簡直想要找個地縫鑽下去。兩個人的交流完全通過手勢和眼神,顯然Alan是被伍皇那樣緊握著一個女子嚇到了,然而他出去的時候,卻又十分瞭然的給了衛遇見一個曖昧的眼神。讓衛遇見不知不覺便想起了第一次來見到的那令人眼紅心跳的場景,倏然間便感覺特別不自在。
只是看到他醒了,她又將那件事忘到一邊去了。
因為愛過,所以慈悲;因為懂得,所以寬容。
他那麼煞費苦心的將她從一段憂傷裡帶出來,她又怎麼能小肚雞腸地與他的過去斤斤計較。
「嗯……」不清不楚地一個渾濁的音調,伍皇沒有放開她的手,只是側過了身子看著她。眼裡有一泓清泉流淌而過,伴著陽光停住在她的臉龐,無聲地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