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皇極為諷刺地冷笑一聲,抽回了手緊握住方向盤,稍稍打開了些車窗,放縱一些冷風灌入來讓自己保持清醒,「桐一向都很要強的,她怎麼可能會告訴遲唯一實情來博得他的同情。抑或許,遲唯一會因此而放棄她,這不是她更大的恥辱麼?」
伍皇的目光裡透出一股少見的寒氣,彷彿是要加深這個夜的寒意。
衛遇見此刻以瞭解了事情的全過程,沒有想到其中會有一段這樣的故事,「那麼現在伍桐她回來了,是表示她痊癒了嗎?」衛遇見小心翼翼地問道,從伍皇的口氣中就能發現他對於伍桐的感情很深,她只好試探性地問道。
伍皇久久地沒有答話,正當衛遇見以為他跳過這個問題時,他卻憂沉地開了口,「桐因為不肯接受子宮切除手術,所以她的癌細胞還在擴散。醫生的判決書上,她的生命最多還有兩年……」車像是感受到了某種沉重,震了一下。
而未遇見儘管有所準備,但是這樣的消息還是讓她無法承受,一霎那,表情瞬間僵硬,像是受到了一場強大的震撼。她,只有兩年的時間?她,那麼美麗脫俗的女子,生命竟然已經要走到了盡頭?原本的羨慕,原本的妒忌,全都轉化為一種惋惜。
「請你不要以同情的目光去看桐,我不想她傷心。」伍皇微微側臉望著她,請求她。
衛遇見這才稍稍緩過了思緒,「我不會,我只是佩服她的勇氣和決心,她那麼執著著追求著她想要的,用生命的力量去執著,怎能不讓人心生敬佩呢?」那麼遲唯一也知道了她現在的情況嗎?衛遇見的心一點點的加重,重到自己都不能負荷的地步。
「謝謝你這樣看待桐。」伍皇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頭髮,不失真誠地說道。
「你也沒有必要跟我說謝謝的。因為我要謝你的地方太多了。」衛遇見這一次沒有躲開,她又一次不知所措了。這個故事讓她的心緒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浮動起來了,就像那捉摸不定的月光,不斷的變換著它的姿態與光色。
此時車已經抵達相遇苑,慢慢地停了下來。
衛遇見嫻熟解開了安全帶,手剛觸到車門,卻只聽得伍皇呼吸稍微深了一下,「我可以抱你嗎?」低長的聲音夾雜了一些疲憊和無力,卻也有著他一如既往的邪佞。
衛遇見怔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納入一個寬大的懷抱中。
伍皇的大手搭上衛遇見的纖腰,緊緊地抱著她,如同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中一般,感受著她的真實存在。此刻抱著她,感覺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沒有想到她的身子盡然這般柔軟溫暖,好像稍微一用力,就會把她揉碎了。
衛遇見埋在他的懷中,任由他抱著。儘管他的懷抱也是溫熱的,但和遲唯一的懷抱迥然不同。遲唯一總是透著一股不可違抗的霸道的亦正亦邪的味道,而他的邪佞中卻總是有種絕望得會讓人窒息的感覺。他偶爾的笑意也會讓人感到壓抑。
這一次,她沒有拒絕他。因為她也好像有一個懷抱可以依靠,可以讓她安心的整理思緒。請允許她這樣的自私,允許她產生這樣的邪惡的想法。
「要我送你上去嗎?」伍皇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無奈,輕輕問道。
「不用了。再見!」她一向都習慣了去拒絕,她本就是習慣了一個人,怎麼會在遇到遲唯一後的這麼短的時間內養成了依賴的習慣呢?她必須得馬上戒掉。
望著她一點點走出自己的視線,伍皇的眼神中籠罩上了一層模糊的月光,像是水中暈開的墨跡,一點點的放大,什麼時候,我才能走進你的心裡?為什麼剛才我們緊緊貼著的時候,我依然覺得離你好遙遠好遙遠……如果你是一個我無法企及的目標,為何要出現在我的生命裡,讓我不顧一切的想要挑戰?
伍皇緊咬著牙,看著8樓的燈亮起,唇角冷冽的一勾,只留給深夜一道黑色的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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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彷彿一切都歸於平靜。只是聽到莫寧打來的電話,滿溢的快樂和幸福,好像自己也能夠沾染到些許。
知道她和蘇雲澤的感情又進了一步,衛遇見也很替他們高興。已經一個星期沒有遲唯一的消息了,強迫著自己去屏蔽他的消息。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意外地接到梧桐的電話。
想到要見伍桐,心情有些莫名的複雜,有些無名地緊張。
在走進咖啡館的時候,一眼望見了她,再一次領略她的流風之回雪,輕雲之蔽日。
「衛小姐,你很準時。」伍桐溫雅含蓄地一笑,凸顯了她的儀態萬千。
「你比我早些。」衛遇見也調整了情緒,落落大方地坐在了她的對面。
「我替你點了一杯卡布基諾,你不介意吧?」伍桐眉目如畫,唇齒微啟間便吐出了帶著幽蘭之氣的語句,雖然衛遇見不怎麼愛喝咖啡,但竟也無法拒絕她的好意。微笑著頷首,「沒有關係,我隨便就可以了。只是不知道你找我來是為了?」衛遇見始終想不透伍桐為什麼會突然約她。
「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一個人在家閒著無聊罷了,想找個人出來說說話,不會打擾衛小姐吧?」伍桐輕輕攪拌著咖啡,卻遲遲不喝,彷彿拌咖啡是一種更大的樂趣和享受。
衛遇見從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病態,就像是一個無比自信地女子,在綻放著她生命的燦爛和精彩。讓自己都根本不忍心去拒絕她,更何況是男人們在面對她的時候呢!「沒有關係,我也只是一個人在家罷了。」即使說一些違心的話,也成了甘願。
「謝謝。」伍桐依舊有意無意地攪拌著咖啡,杯中的咖啡都要覺得有些乏味和無趣了。看到衛遇見喝了一口,才悠悠地端起,也喝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