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一束鮮艷的玫瑰安然地靜臥在門前,耐心地等待著她的歸來。衛遇見撿起將它抱在懷中,進了屋將它插進了花瓶中。然後為自己開始忙碌一頓晚餐,只是突發奇想地想對自己好一些。
果然只要有心,就能做成。自己的手藝也不是那樣上不了檯面的。拾掇好,剛要準備進入書房,還在猶豫要不要打個電話試試看,電話鈴聲卻是毫無預兆地響起,居然是他的。許是因為驚訝,許是因為生氣,隔了好久,才顫抖著按下了接聽鍵,「喂——聲音冷漠到把她自己嚇了一跳。」看來自己真的有在生他的氣,以自己都不易察覺的程度。
「晚飯吃了嗎?」電話的另一頭,一如既往地關懷,彷彿什麼都為發生過。
「嗯。」簡短的回答裡透露著她的彆扭。
「我下個星期回來。」耐心的把消息一點點地告訴她,儘管已經遲到了。
「我知道。」顯然是不領情,坐在沙發上,下巴撐在自己的膝蓋上。
「在生氣麼?」遲唯一坐在辦公桌前,手中握著一杯「KISS」,相信她已經賦予了它一個美好的故事。帥氣而瀟灑的臉龐卻帶了些深憂之色,一絲凝重從話裡不自意地流瀉出來。
「沒有。」衛遇見負氣的成分那麼明顯,卻還自以為是的掩飾著。
「早點睡吧!」遲唯一沒有多說,沉靜的巴黎的午後,擁有愜意的靜默,也有著小資情調的淡雅,也有紙醉金迷的華麗,只是彷彿每一種都無法和自己對應。灌了一口酒,從唇邊一直滑入喉嚨口,似是更清醒一些,又似更迷茫一些。
「知道了。」不冷不熱的語氣,如同一陣風灌入遲唯一的右耳,卻觸動了心底的弦,一絲莫名的情愫蔓延開來,蕩漾在這個空曠的房間內。
「你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嗎?」Jhon不是說她來找過自己麼?想要說什麼呢?本來自己不應該打這個電話的,可是卻忍不住了,忍不住的想念,忍不住的想見一面,忍不住的想看到她的來電,於是服從了渴望,撥通了她的電話。
「現在沒有了。」本來是有很多話要問的,但是現在卻發現不重要了,亦不想知道了。若他想說,應該不用問也會知道的吧。
「Ok,good * night!Kiss*you!」遲唯一放下了電話,將杯中的殘酒一飲而盡。忽然有些後悔,這個電話不該打的。狠狠地甩出去,不要在手機裡看到有她的號碼存在。手機在空中劃出一個最美的弧度,完美的拋物線,然後落在了地面,激盪出連環的音效,身體分崩離析。可憐的手機欲哭無淚。
看著地上散落的幾半,心裡有些痛快,但是下一秒卻發現那個號碼已經熟悉的記在心裡。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記憶力這麼好。
「Simon,你怎麼了?在拿手機出氣嗎?」一個清悠婉轉的女子聲音傳來,卻帶了些許柔弱。
遲唯一看見了來人,收斂了一些陰沉,亮出了幾分柔和,「你怎麼來了?」
「我給你送些吃的過來。」女子提了提著手上的東西,向他展示著。
「嗯,謝謝。你趕緊回去吧,我處理完事情就會回去的。」遲唯一盡量放柔的語氣,有些醉人。
女子點了點頭,目光再一次掠過他臉上的每一寸,捕捉著他瞬息萬變的表情。轉身的一刻,有些黯然,他還是他麼?我還是我麼?
留下苦澀的嫣然一笑,卻只是笑給自己看,恐怕再也笑不進他的視線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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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了電話,衛遇見抱膝坐著沉默了良久。這算什麼?他想理你的時候給你一點甜蜜,不想見你的時候就失蹤隱匿。
本來就把這場愛戀當成一個賭,那麼是自己輸了麼?百轉千回後,發現自己原來根本就輸不起。
強忍著不讓自己掉眼淚,取來了素描紙和畫筆,開始一筆一劃,忽然想起曾經某篇文章中的一句話,「你的字雖然不算漂亮,但怎麼看,都像一個乖巧的小姑娘用心地在紙上刺繡,一字,一標點,都看得出你的心在上面行走。」如今自己這樣畫,也是用心在行走麼?不,一定要美物丑畫。一筆一劃的素描一定是呆板的,衛遇見想著遲唯一的模樣,手上畫的卻是與之相反的特徵,他的菲薄的淡唇,衛遇見故意畫成了厚唇,挺拔的鼻樑畫成了坍塌的鼻翼,炯然深邃的大眼畫成了瞇瞇眼,濃墨重彩般的眉刻意地淡化,幾乎不可見……但看她的樣子,卻依然畫的用心、專注……
最後的看著自己的「得意」之作,衛遇見忍不住笑了。本來她的畫技就不佳,看到這樣的自己,遲唯一恐怕會把自己一巴掌拍死吧。
發洩了一下,心裡舒服多了。以後若是心情不好,這樣發洩,或許以後還能出個畫集,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不成為畫家也難了。放下了惡作劇的素描,衛遇見走到了落地窗前,星羅棋布的夜空看上去很熱鬧,就像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宴會。如果不是太遙遠,會不會邀請地球上的人參加呢?
夜風送來了一點冷意,衛遇見拉了下身上的衣服,拉上了窗簾,也把自己鎖在這黑夜世界的一方小小的空間內。
不知道一個星期有多長,沒有一個電話,沒有了每天上下班的禮物,一切都是那樣順其自然的發生,但看起來又是那麼突兀,讓人無法適應。衛遇見一無所知,淡忘了時間是不是就能相忘於江湖。
然而當衛遇見快要絕望,幾乎要放棄的時候,遲唯一卻又如從天而降神使一般出現在眼前。
吃午飯的時候,衛遇見一把被遲唯一拉走了,不顧眾人猜忌的目光。讓衛遇見有種成為眾矢之的的感覺。
「放開我!」倔強的推拒著他,不想就這樣被他左右了。此刻的憤怒與不滿完全代替了那一瞬間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