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急問出口,後面忽然有一輛跑車急速超出,要知道前面就要下高架,再前面就是十字路口了。
「這個人瘋了嗎!」衛遇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一種不好的預感鋪天蓋地而來。手緊緊地攥著褲子,把褲子都攥出了褶皺,衛遇見都沒有發覺,臉色也一下變得煞白,額上幾乎都滲出了汗水。整個人幾乎都在發抖。
「遇見,你怎麼了?」遲唯一注意到衛遇見有些不對勁,緊張地問道。
遲唯一的車剛下了高架,便聽得一聲巨響,然後是連環的幾聲重物倒塌的聲音。不出所料的幾輛車因為剛才那輛跑車闖紅燈而接二連三的相撞。頓時,交通堵塞,十字路口處慘不忍睹。
衛遇見看得目瞪口呆,睜大了眼睛,說不出一句話,只有淚水慘不忍睹地刮花了原本乾淨無暇的臉蛋。握緊的拳頭讓手背上青筋凸起,手心幾乎要滲出血。
交警已在第一時間內趕到,將路段封鎖。
「遇見,遇見,你沒事吧?」遲唯一剎車之後,立即解開了兩人的安全帶。
衛遇見捂著嘴,一臉痛苦的表情。當年父母車禍那血肉模糊地樣子是每每午夜夢迴時的夢魘,如今卻是那樣清晰地再一次出現在腦海。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以為早已忘卻的記憶,卻依舊那般刻骨銘心。衛遇見低著頭,將頭埋於膝間。如果那次不是媽媽將她護在懷中恐怕她也早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如果不是那一次自己非要去遊樂場也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故,所以她永遠不能原諒自己。
「遇見,遇見……」遲唯一輕拍著衛遇見的背,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爸爸,媽媽,對不起——」哽咽著,幾乎都喘不過氣來。
「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遲唯一語氣輕柔地疏導著,大抵猜到眼前的場景一定讓她想起了某些不快的記憶。
「如果不是因為我,爸爸,媽媽不會出車禍,她們也就不會死了——都是……都是因為我——」衛遇見啜泣著,臉上已經是一片濕漉。漆黑的夜裡,微弱的光,溫熱濃稠的液體,血的腥味,恣肆蔓延的火……都是她缺失的卻一直折磨著她的記憶,但是此刻一幕幕歷歷在目,彷彿重回到那個死神降臨的夜晚。如果不是自己吵鬧著要去遊樂場玩,爸爸也不會帶著滿臉的倦意駕車,也就不會——
「你看著我——遇見,你看著我——」遲唯一拖著她的雙肩,將她扶起,語音變得格外柔軟,像是再哄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原來,外表越是堅強,內心便越是柔弱不是一個謊言。遲唯一的心中霎時堆積起無窮無盡的一陣心疼,這樣的衛遇見他不曾見過,孱弱地那麼不真實,彷彿是一個虛無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