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前,看著面容消瘦蒼白的素素,不由心裡一陣心痛,這後宮的女人啊,如果沒有皇上的寵愛就像一個任人踩捏的螞蟻。
她搭上素素的脈搏,心裡一驚,大熱天的,她蓋了厚厚的被子,手竟然冰涼,而且脈搏似乎有異。
正好馮太醫趕到,忙把了脈,面上猶豫,不知如何說好。
杜清清看著他,低聲說,「馮太醫但說無妨。」
馮太醫看了一眼皇后,低聲說,「嬌嬪有喜了。」
「啊……天啊……難怪娘娘她常嘔吐,奴婢……奴婢還以為是身子不適。」彩霞大喜。
杜清清也是一驚,她也有孩子了?但是,她擔心的不是這個,眉頭皺得更深了,「彩霞,你快帶人把殿裡收拾一下,拉開窗簾,透氣,你也是宮裡的老人了,孕婦要如何服侍,你不懂嗎?」彩霞笑著說,「謝皇后娘娘,奴婢這就去做。」
看著彩霞走開,身邊再無其他人,她神色嚴肅地望著馮太醫,低聲說,「馮太醫面有憂色,還有什麼?」
馮太醫為難地看著她,「其實娘娘心裡有數了,這個孩子恐怕不保,嬌嬪娘娘體內有奇怪的脈象,像是中毒,可是又感覺不出來是何毒,而且氣鬱心結,血氣凝固不暢,最近常吃鎮靜的藥,這個孩子活不過3個月。」
杜清清心裡一慌,三個月?按日子算,這個孩子才懷了2個月,也就是說1個月後,孩子就會出事。
「而且,以嬌嬪娘娘的身子,這個孩子懷著還會危害娘娘,應該及早拿掉。」馮太醫咬了咬牙,才說道。
杜清清不由歎了一聲,「不行,她也是可憐人,馮太醫,從今天起,嬌嬪由您負責,要全力想辦法保住母子。需要什麼,儘管和本宮說。」
馮太醫一愣,看著杜清清擔憂的面孔,不由歎息,皇后娘娘太善良了,便堅定地點了點頭,「臣定當竭盡全力。」
杜清清看了一眼遠處忙碌的彩霞,提高聲音喚道,「彩霞,你過來。」
彩霞忙放下手裡的活計,跑了過來,「皇后娘娘,有什麼吩咐?」
杜清清小心地把素素的手放進被子裡,柔聲說,「馮太醫說了,你家主子心氣不足,所以,一定要小心服侍著,還有,那個鎮定的湯藥絕對不能再喝了,你主子生下皇嗣,做奴才的定會榮耀百倍,如果出事,你也清楚奴才的下場。」她的聲音轉向冷洌,故意加重了語氣,「以後,嬌嬪的身子就由馮太醫調理。有任何事要盡早稟報,知道嗎?耽誤了孩子,那是大事。」
彩霞感動得眼淚流了下來,噗通跪了下來,「皇后娘娘心慈,奴婢代替主子感謝娘娘的大恩大德了。」
杜清清微笑著,「好了,本宮也知道你是個忠誠的人,對了,你家主子是不是拿了杜美人的香囊?這個香囊也不適合孕婦帶著,你找出來交給我。」
彩霞猛然想起,這也是她一直疑慮的,忙在梳妝櫃裡找出來,遞給杜清清。
她不接,示意鍾溪接了,自己用手帕掩住鼻子,不想香氣漫入鼻腔,「彩霞,找個木盒子把香裝起來,不要讓這個香氣蔓延著。」
她站起來就要走。
忽然一聲嘶聲力竭的喊聲驚住了她們。
「站住!杜清清!你奪了皇上的寵愛,還不夠嗎?還要來奪走我的香嗎?你太歹毒了!」
杜清清緩緩轉身,微瞇鳳眸,看著床上奮力撐起來的素素。
她的雙眼通紅,神情散亂,披頭散髮,哪裡還有那個嬌艷欲滴的美人摸樣。
彩霞嚇壞了,忙過來扶起她,低聲說,「娘娘,您懷孕了,別激動,皇后娘娘一片好心。」
杜清清看著她的摸樣,心裡也一陣發酸,歎了口氣說,「素素,平日裡我們都是姐妹,都是為了皇上,本宮沒有惡意,你好好養著吧,鍾溪,我們走。」她不願意看著這樣的一個女人摸樣。
「你放下香!」素素就像著了魔,不管不顧,掀起被子,一把推開彩霞,就衝了過來,鍾溪嚇了一跳,慌忙擋了過來,手裡的香囊啪嗒吊在地上。
素素慌忙撲到地上,小心拾起香囊,深深地嗅了一口,「這是皇上最喜歡的香,有了它,皇上就會來的,就會來的。」她匍匐在地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杜清清柳眉緊蹙,看來她中的毒真的太深了,不由自責,早點拿掉這個禍害,她不會如此。
但是她現在情緒激動,又不好硬搶,沉思片刻,對彩霞說,「這樣吧,這香囊本宮不帶走,但是,彩霞,你要用木盒裝好,不能讓你家主子接觸,孕婦不適宜香料,明白?」
彩霞已經嚇得雙腿發軟,臉色蒼白,忙點頭,「皇后娘娘請放心,奴婢一定做到。」
杜清清方放心地點了點頭,再看一眼地上的素素,不由歎息,「快扶你主子上床,好生養著。」
鳳闕宮。
玄凌剛下朝就匆匆趕來,滿臉的驚喜,「嬌嬪有喜了?是真的?」
杜清清見他驚喜若狂的表情,心情複雜,極力掩飾著情緒,淡淡微笑,「臣妾看過她了,她近日精神不好,臣妾已經命馮太醫仔細服侍著。」
玄凌熱情地擁著她,「太好了,朕有皇兒了,可惜要是皇后的朕就更加高興。」
杜清清心裡湧上一股暖意,暗說到,對不起,凌,我會好好保護孩子,盡早完成事情,告訴你。
玄凌忽然在她耳邊耳語:「朕想和皇后造人,快半個月了吧,朕太想皇后了。」
杜清清身子一僵,慌忙推開他,「不行,不行。」
玄凌臉色頓沉,「為何不行?之前你說來信事,後來說累,再就是要朕廣施雨露,朕都聽你的了,你是故意的吧?難道你不想朕?」
杜清清見他生氣了,忙笑著說,「皇上瞎猜什麼?我真是要為了給皇上一個孩子,才如此啊。」
玄凌一聽,忙驚喜地說,「你有了?」
杜清清面色羞紅,「不是啦,馮太醫說了,臣妾前段時間太勞累了,必須好好調養,否則很難啊。」
玄凌失望地哦了一聲,「就算調養身子,也不能房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