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華是靖王爺之女,不在處罰之列,杜昭然身懷王爺子嗣,正要臨盆,也不易處罰,兩人也因牽涉到杜家勢力,就從輕處罰。
玄凌被封為威遠王,玄驊被封為華西王,各賜了宮外大宅,另外封賞大批銀兩,大肆修繕兩王府邸。
杜清清聽到這個宣判,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可是,杜婉華和馬昭然依舊好好地活著,她冷冷微笑,好,就等你的孽種瓜瓜落地,我看你馬昭然還有什麼話可以說!
第二天,天空一片晴朗,三月的天氣宜人,昨夜的血腥似乎就像一場夢一樣。
杜清清沉沉地睡著,鍾溪輕手輕腳地在殿內點起清晨用的淡悠熏香,容婉還特意去御花園摘了一大束嫩黃色的迎春花,插在花瓶裡,殿內頓然有了一股清醒的春天味道。
「太皇太后有請貴人。」宮外一個宮女小聲說道,鍾溪噓了聲,輕聲說,「皇上說了,一切人都不可打擾貴人休息,貴人這些天實在太累了。」
「婉貴人很快就不是貴人了,太皇太后就是這個要請貴人去的。」宮女聲音小了許多,可有些焦急。
杜清清瞇著眼睛,他們的話全數進了耳裡,心裡微微歎了口氣,日子還是要過,而且,她想向太后請個恩典,准她出宮給母親的靈位燒香,順便見見弟弟。
睜開眼睛,自己爬了起來,輕聲說,「鍾溪,快服侍我起了吧,太后來喚,怎能不去。」
鍾溪和容婉見她起了,麻利地指揮宮人過來幫她梳洗。
「不要太華麗的服裝,就那件淡雅白繡菊的就好。」她側目看她們選衣服,指了指。
鍾溪笑了笑,她明白主子是不希望太招搖。
杜清清打扮停當,坐上步攆向太后宮走去,所到之處的宮人,都恭謹地向她行禮,她深深吸了口氣,從今天起,自己似乎才是後宮之人,經過了昨晚,她的手上也算粘了鮮血。
這就是古代的後宮?不由歎了口氣。
她見到太皇太后時,意外地發現她居然沒有坐著,而是站著等著自己,她加快腳步,走到太后面前,款款下拜,還沒有落地,手已經被太皇太后有些皺折的手摀住,扶了起來。
她慈祥的眼眸彷彿自己的外婆,溫暖含著深深的憐惜,杜清清鼻子一酸,眼圈紅了。
太皇太后拉著她坐下,打量著她樸素的宮裝,頭上沒有帶什麼首飾,只是簡單的點翠。
「清清,哀家知道你一定很辛苦,可是,哀家等不及了,所以,一大早就把你叫來了。」太皇太后輕柔地拍著她的手。
「皇上身邊的人,就要給皇上分憂,如若讓皇上憂心的人,就不能留在皇上身邊。這次你護駕有功,哀家要破例一次,冊封你為瑾妃。」
杜清清大吃一驚,望著她略微蒼老的眼眸,瑾妃?僅此於淑妃的四妃之一,她的心有些亂了,原本想大仇已報。就想全身而退,她不喜歡後宮,甚至有些害怕。
尤其是面前的太皇太后,馬皇后的一席話,讓她改變了對太皇太后的看法,對自己,太皇太后是愛惜的,可是,這種愛惜就像當初她愛惜母親一樣,自己不過是她看中的一枚棋子。
何況母親一家三百口的死,雖然是馬家的陷害和毒辣,可是和太皇太后的推波助瀾是不可分割的,她該恨太皇太后才是。
太皇太后看著她猶豫的面容,以為是她的謹慎和謙遜,更加喜歡,歎了口氣說道:「皇上身邊有了智勇雙全和全心全意為皇上的你,以後這個後宮哀家就放心交給你了,而且,後宮一應事物交由你來打理。」
「太皇太后。」杜清清抬眸迎著她的目光,淡淡地說,「太皇太后明鑒,臣妾實在難當此重任,淑妃娘娘為妃時間最久……」
「不用說了,淑妃她乃敗國之公主,皇后之位她不能坐的,後宮大權也不能給她。清清,冷家是哀家的罪孽,冷家和杜家是哀家最希望扶持的族姓,可惜冷家已經不能再復返,那就由杜家開始吧,封妃,哀家也是最後一次了,哀家會把大權分別移交給四妃,以後,這偌大的後宮,就由你們為皇上守著了。」
太皇太后說完長長的一串話,揉了揉額頭,現出疲憊之色,「哀家老了,經過昨晚一夜,真是覺得老了。」說罷,退下手腕上帶著的一枚價值連城的雕著龍鳳的老玉手鐲,拉著她的手,緩緩的帶上。
杜清清看著她的動作,心裡不禁有些悲涼,她不希望自己像太皇太后一樣,馬家一倒,似乎自己失了鬥志,開始迷茫。
「不行,太皇太后,這個太貴重了。」她恐慌地掙扎著,要退下來。
太皇太后一把按住,「這是歷代皇后才有的手鐲,我沒有給馬麗,就是因為她不是我心目中的皇后,大楚的皇后不僅要想著皇上,更重要的是想著大楚臣民。你配的。」她知道自己錯了,對杜清清和冷梅,她是內疚的,可是,後宮不容自己有一絲的心軟,不進則退。
杜清清見推脫不過,只好默默收下。
「還有這個。」她手裡握著一枚玉珮,一面刻著皇,一面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鳳。
她大驚,「太皇太后,這……」
太皇太后握住她的手,把玉珮緊握在中間,堅定地說,「皇上是哀家的獨子,哀家為他操碎了一生的心,哀家就是期望有位可以像哀家一樣全心守護他的女子出現,真的為他著想,為他傾盡一生。這枚玉珮在緊急關頭能幫助你,出入皇宮,暢通無阻,見它如見哀家。」
杜清清腦袋一時無法適應,這個重擔實在太重了,何況,不是她所期望的,玄宇軒嗎?她要守護他一生?成為他真正的后妃嗎?
可是,這枚玉珮的能量深深吸引她,也許,在今後的路中,真是最好的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