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清敏捷轉身,與之擦身而過,轉身手中的匕首對著阿依努的背部最危險的位置狠狠插去,阿依努一聲慘叫,回身驚恐地瞪著她。
噙著冷笑密佈陰霾的明眸看得周圍的人,心驚膽顫,「這是你射中衣諾的位置,我替她還給你!」說罷舉起匕首大垮一步,瞬間衝到她面前,再狠狠地扎入她的心臟,眼眸冰寒駭人,嘴角勾起,「你敢傷我身邊的人,死一萬次都不夠。」
跟著阿依努來的匈奴士兵見她殺了大王子寵妾,都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時,舉刀衝向她,她好像沒有看到,也不管,只是盯著阿依努口湧鮮血,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睛,寸寸倒地。
『噌』一聲刺耳的聲音,耳邊響起溫柔低沉的聲音,「清兒,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猛然清醒,扭頭看見耶律蒼轅擔心的藍眸,呆呆地望著他,「衣諾……她,死了。」豆大的眼淚瞬然滑落,咬著唇,顫抖著。
看著她傷心欲絕的面容,他愧疚後悔,一把擁住她,「放心,我會把衣諾帶回去,好好安葬,衣諾的母親我派人送回大楚,她有你為她傷心,也值了。」
她嗚嗚地低聲哭著,「她還那麼小,她只是想回故土看看,有什麼錯?」
她猛然扭頭,定定地盯著玄據,推開耶律蒼轅,自己一步一步向他走過去。
他劍眉寒冰,並不阻攔,身如旋風瞬間,護在她身邊,砍倒四個飛撲向她的死士。
易長天也看到她的動作,感覺到她渾身煥發逼人的殺氣,也加快手中的動作,迅速砍倒身邊的人,提槍向她身邊要揮刀的人飛過去,很快他們都被控制住。
杜清清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眼中只有那個讓她恨的人,她絕艷的臉龐揚著嫵媚妖艷的笑容,宛如一束罌粟花,瞬間放射光華,也驚呆了玄據。
她就這樣毫無障礙地走近他,眼眸充滿蠱惑。
玄據似乎被她牽引著,忽然說,「你跟我走,我玄據寧願放棄爭奪皇位。」
她嫣然一笑,淡淡地說,「跟你走?我娘的命怎麼算?我父王的命怎麼算?你利用馬邵然害死我的父王,拔去阻礙你為帝的勢力,這都皆因我父王知道你的虐習,認為大楚江山不能給你,所以,你就殺了他!」她字字句句清楚,語氣越來越冷。
垂下的長袖掩住她悄然握在手中的匕首,猛然,拼盡全力向他心臟刺去,劉據大駭,極快向著她心臟猛擊一掌,她不避不讓,硬是接著,口中噴出一口熱腥,眉頭多沒有皺一皺,咬牙拔出匕首,再刺,深幽的眼眸如墨無底,嘴角勾起冷笑,緊握匕首把柄,狠狠地再往裡一推,「你到地府給我父王、母后賠罪,請求他們的寬恕!」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
耶律蒼轅攔住想上前拉開她的易長天,「讓她自己處理,這樣她才會好受。」自己疾步走上去,握住她的手臂,給她支撐著的力量。
易長天劍眉緊蹙,看了一眼耶律蒼轅,他眼底漫過的溫柔,讓他討厭。
看著玄據倒地,她全身的力氣如被抽空,身子一軟,撲進耶律蒼轅的懷裡,默默地流著眼淚,濃密的睫毛磕上,掩蓋著全部的情緒。
難道,一切都要用血來換取嗎?如果一定要這樣,杜清清一定會奉陪。
「是阿依努,她給玄據通風報信,是我不好,沒有及時發現。」耶律蒼轅充滿著愧疚,在營帳裡抓了個偷偷摸摸的士兵,才知道阿依努偷偷調集十幾個人,追她們而來。
易長天看著偎依在一起的兩人,心裡滿不是滋味,臉色陰沉,不由走上去說,「天不早了,我們該走了,要不大王子回營也不安全。」
杜清清緩緩站直,看了一眼高大的男人,他湛藍深幽的眼眸倒影著自己閃爍的眼眸,咬了咬牙,面上恢復平靜,向他行了禮,淡淡地說,「多些大王子近日的照顧,清清就此拜別。」
說罷,不再看他那雙失落的眼眸,轉身上馬。
他一雙手空空地停在半空,仍然保持著剛才懷抱她的摸樣。她不能回頭,狠狠地咬著唇,溢出一絲腥鹹,硬是把眼淚逼了回去,她沒有回頭路了,選了,就不能回頭。
耶律蒼轅目送她遠去的背影,莫西看著他從來沒有過的悲傷眼神,高大的身影顯得那麼落寞。
杜清清能感覺到追著自己的背影的目光,如火一樣熱灼著自己的背脊,她猛然回頭,正好看見他背過去的身影,緩緩的、艱難的上馬,揚起鞭子,奮力在馬背上一甩,嘶鳴聲中,那剛毅的背影挺得直直的,充滿男人氣魄。
她咬著牙轉過身子,含淚嬌喝一聲,「駕。」駿馬向著邊城飛奔而去。
聽到她的決絕的聲音,迅速回頭看她一眼,你就如此心腸硬嗎?我如此待你,都不值得你回頭嗎?湛藍眼眸晦暗無光,迅猛回身,揚鞭疾馳,很快消失在茫茫草原上。
他們一行人很快到了邊城內,易長天直徑把她帶回了易府。
大廳上,她看見正中央,高台上,坐著一位面容嚴肅,黑色盔甲閃著暗光,白色劍眉微擰,威風凜凜。想必他就是威震四方的鎮西大將軍。
她慌忙快走幾步,剛想行禮,沒想到大將軍動作神速,一把手托住她的手肘,微微低頭,「臣拜見婉貴人。」
杜清清倔強地蹲下深深行了大禮,「我只是小小的貴人,哪敢受大將軍的禮,大將軍威名小女子早就如雷貫耳,將軍守護著大楚邊疆,大楚百姓方能安居樂業。」
易允半瞇利眸,微扶一把,「婉貴人嚴重了,你身上有傷,快請起。」
他看著身邊神色不自然的兒子,「長天,好生安頓婉貴人,等傷勢好了,即刻送婉貴人回驚。」
易長天點頭,「兒子謹遵父命,來人,扶婉貴人去休息。」自己也準備跟著她,被父親叫住,不得已看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