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清站起來,抬眸,他的眼眸依舊是第一次見的寵溺,分不清是看著自己的母親還是自己,不由羞澀低頭,掩飾著慌亂。
玄宇軒看他楚楚動人含羞的摸樣,心底微漾,一絲波瀾劃開,握住她微涼的小手。
杜清清微怔,想掙脫,卻動彈不得,臉色頓時緋紅,不知所措。
玄宇軒沒有說話,拉著她走向銅雕的暖爐,把她的兩隻手握在手掌裡,輕輕的搓揉,抬頭望著她低垂的臉,爐火紅光映在精緻玲瓏的臉上,分不出是嬌羞的紅,還是爐火的紅。
「為什麼沒穿那件白狐絨披?看你的手那麼涼。」他的話溫暖得就像鄰家哥哥,不像威嚴的天子,杜清清一愣,抬眸,炯炯放光的眼眸,就像一個長者看著關懷備至的孩子。
她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決定一搏。
輕聲說,「進殿時脫了下來,面見皇上,不能穿的。」
玄宇軒欣賞地看了她一眼,是個懂事得體的女子。
杜清清嫣然一笑,露出些許俏皮之色,「皇上,我娘常提起皇上。」
果然,玄宇軒身子一僵,握著她的手顯得有些生硬,見他低垂眼簾,不帶情緒地問道,「說什麼了呢?」
杜清清乘機抽出雙手,在火爐上自己搓著,歪著頭想了想,「娘說當今皇上,是她見過最有魄力的男人,當年的戰場上驍勇善戰,殺敵無數,助先皇一舉奪下現在大楚的半壁江山,匈奴和鮮卑頻頻犯境,卻最怕聽到皇上的威名。」
玄宇軒心底猛然抽痛,站直了身子,半瞇眼眸,入鬢劍眉微抖,當年和她一樣年輕貌美的冷梅,站在邊塞上送別自己的時候,為他唱了一首送行歌,讓三軍皆動容,撼動他鋼鐵一樣的心。
而如今面前她的女兒,也一樣溫婉美艷,說的卻是當年他們的情愫。
杜清清看著他的臉色,似乎並沒有不快,而更加和藹,微微笑著,湊近他的耳朵,輕聲說,「還有,我娘說皇上是的頂天立地的真男人。」
吐氣如蘭,溫柔的氣息撫在他臉上,他瞇上眼睛,掩住藏不住要流露出來的痛苦。
「不,朕辜負了你娘,當年沒有保護好冷家,讓冷家三百口為了朕犧牲。」沉重的聲音,不願意吐出,還是脫口而出,壓在他心底的的酸楚在這一刻決堤。
杜清清眼底瞬間劃過陰霾,亮如星辰的眼眸隱忍著心底的冷意,嘴角悄然彎起,似笑非笑。
她就是要讓他的內疚壓制住心裡對美色的貪戀,她就是要他對娘的愧疚,擋住想連女兒都攬入懷的心思。
她不會乖乖做玄凌的棋子,更不會讓玄宇軒那麼容易得手。因為她清楚,越是得不到,越珍惜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