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聲點,有些事不能議論的。」
杜清清細眉微蹙,把玩著手中的藍花茶杯,半瞇著眼,看著遠處隱進黃塵中的暗紅馬車。
城外。
靈鳩山間,暗紅的馬車停在一棟獨立的二層竹樓前。
門外站著幾位把守的侍衛。
玄凌反剪手臂,半瞇雙眸,看著院內開得妖艷璀璨的冬梅花林,幾條蜿蜒的小石路錯綜複雜地延伸入內,「你把藥給了她?」
站在他身後,一襲黑衣的慕容平,單手握著彎刀把柄,一隻空袖子在風中搖晃著,濃密的劍眉下,漆黑如鷹雙眼,也隨著他望向梅林深處一間小屋。
「是,為避不時之需,情急護命。」
玄凌猛然回頭,冷冷地盯著他,「你這是教她逃避嗎?給她退路有時等於害她!」
慕容平忽然眼底劃過溫柔,渡到窗前,「她……這丫頭的確令人憐惜。」
玄凌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令人憐惜?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可憐人!!就算高高在上的父皇,孤家寡人,不可憐?你被冤枉、被斷臂,家破人亡,不可憐?如果你認為她可憐,就要教她如何變成不可憐的本事!」最後一句,說得清清楚楚,斬釘截鐵,犀利的目光如寒鐵。
慕容平一怔,看了他一眼,片刻說:「我知道怎麼做了。」
玄凌再轉身,看著梅林深處的精緻的小屋,聲音變得柔和,「她……怎麼樣了?」
「還沒醒。」慕容平語氣也變輕,透著一絲疼惜。
「也許,她是杜清清最好的慰藉,記住,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一定要她醒過來,……」下面的話,玄凌不願再說,他不喜歡自己被女人牽制著心緒,哪怕是愧疚感。
慕容平心底柔軟同時被觸動,「清清是個堅強、聰明的孩子,只是不似母親那樣溫順隱忍,有時很倔強,如果入宮,恐怕難以應對後宮的暗爭。」
玄凌淡笑,側臉看著他,「本王會慢慢教她,對她,本王很有信心,只是,你,知道該如何做。」
慕容平沉思一會,歎了口氣,點頭,「知道。」
玄凌盯著梅林,看著掩藏奇妙的詭異的八卦玄關,「這奇門遁甲之術,慕容師傅是越來越精湛了,只不過不知道,杜清清會否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說起杜清清的才華,慕容平眼裡放光,「靖王爺視她為掌上明珠,雖是女兒家,不許習武,因她聰明好學,常教授她兵法,我教的奇門遁甲之術,只是皮毛,但是,只要她用心,這樣的佈局,不見得解不了。」
「那你就要保證讓她在恰當的時候才能解。哈哈,杜清清,有趣得很。」玄凌笑著轉身,淡青衣袍掀起股風,身隨影動,人很快到了樓下。
玄凌走出院門,劍眉峰凝結冰霜,如鷹眼眸射出一道銳利的目光,望向不遠處一塊大石後,隱匿的隱約可見飄飛出來的白色衣角。
身邊的黑風警惕地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悄聲問道,「四皇子,需要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