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死掉?為什麼他從來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銀溯野忽然想起來了,想起來那天,七點的邀約,秋人古怪的笑,還有那句:「告假,私事。」
原來,是因為她受傷了。
想到他受傷了,銀溯野才想起來,剛認識她的時候,他說過,只要她在他身邊,就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死,就算是意外。
那句承諾並不遙遠,可是為什麼他竟然忘記了。
心臟劇烈的疼了起來。
握著電話,銀溯野臉色蒼白:「她在哪裡?我要見她。」
「我想她現在也許……」
金城夜剛要拒絕,身後忽然傳來夏小諾的聲音:「夜,把電話給我。」
別墅的長廊上,一身白色裙子的夏小諾靠著牆,虛弱的站著,秋人走上前幾步托住她,焦急道:「你身體還沒康復,不要下來。」
夏小諾笑笑:「秋人,我沒事。夜,是溯、殿下的電話嗎?」
臨到口邊的溯野二字,被夏小諾生生嚥了回去。銀溯野在那頭聽著,心裡忽然不是滋味。
殿下,好陌生的詞。
夏小諾接過電話,對方久久沒有說話。歎息一聲,夏小諾覺得有時候自己真的傻的可以,一是衝動想聽他的聲音,就接過了電話,現在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一會兒銀溯野才問:「你怎麼樣?」
「還好。」似乎是這些天的想念,讓此刻的電話變得不真實,夏小諾本以為自己會激動的哭出來,現在卻沒有。她只是平靜的聽著那頭的男子,用一貫冷漠的聲音關心自己。
她的心有些微刺痛,卻不禁莞爾,果然是溯野殿下,任何時候都滴水不漏如此完美。
忍不住讓她也想要假裝完美。似乎這樣下去,就能很輕易的掩飾住心裡破碎的部分,堅定的告訴自己:沒有你我也會過的很好。
「殿下打來是有什麼事嗎?」夏小諾不再做無謂的期待,用平靜近乎柔和的聲音問。
銀溯野聽到她這樣問,張了張口,話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如果自己告訴自己是因為安晴才回來找她的,她會怎麼想?
如果不是安晴叫自己回來,他怕是永遠不會知道她出事的事情吧。像是
銀溯野忽然生出了掩飾的心情,這種心情很強烈。
為什麼我會這麼絕情,為什麼明明已經被你誘惑還試圖抗拒。我試過了,夏小諾,我嘗試過拒絕你,不讓你駐紮在我心裡,直到我來之前,我還假裝輕鬆的告訴自己:看吧,她果然是個不重要的玩具。銀溯野你現在很好。
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你在哪裡,我現在去見你。」銀溯野握緊手機,嚴肅的說。
想見她,想抱著她親吻她,感覺她還真實的活在自己的生命裡。不再壓抑自己心中所有的感覺。其實,早就該確定的,為什麼自己要死死壓抑呢。
我後悔了,我後悔在你最需要人在你身邊的時候,那個在你身邊的人為什麼不是我。
我後悔了,所以我要把你奪回來才行。
現在開始,夏小諾,你必然也必須要到我身邊來了。
夏小諾回頭看一眼金城夜,金城夜無奈的接過電話報了地址。報完地址之後,金城夜臉色很黑的轉過身去不理夏小諾。
夏小諾囧。
「那個,夜,你別生氣,反正他早晚是要知道的。」
「我沒有生氣,只是為你不值得。」金城夜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已經用自己所有的寬容抑制住了他的情緒,再沒有多出一份心情去聽夏小諾為銀溯野辯解。
愛一個人的時候,人們總是會為對方的不好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其實我們都清楚,不好就是不好,不需要理由。
秋人看一眼夏小諾,默不作聲的把她扶上床。
夏小諾有些苦澀的搓著手問秋人:「秋人,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現在這樣樣子很傻。」
秋人看她眼,搖頭歎氣:「傻瓜,只是擔心你而已。」
夕陽的光輝撒在他棕色的眼眸中,裡面滿是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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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溯野來了就不走了這件事,誰都沒有料到。
夏小諾想過各種開場,卻怎樣也沒想過他看到躺在床上的自己時,會衝過來吻她。
她慶幸於自己的先見之明,居然讓那兩個男人出去了。嗯。這個做法簡直是她近期來做的最明智的決定。
他一句話沒說,夏小諾更是一句話也來不及說就被按住,他的唇死死壓在了她的唇。
太過於灼熱與深情,飽含了太多的感情,吻得夏小諾措手不及。
銀溯野深吻結束,死死的盯著她,惡狠狠的說:「現在,給你機會罵我。」
夏小諾看著他,陌生而熟悉的銀溯野,忽然間哭了。
以為自己不會在他面前哭的,可是太想他了。
每天每天都在想他,如果他再冷酷一點的話,她一定不會哭。偏偏,偏偏他是這個樣子,讓她沒有辦法保持冷靜與偽裝。
夏小諾哭著,一邊向他那身昂貴的西裝上擦淚水,一邊罵:「混蛋!混蛋!混蛋……」
罵道最後氣焰越來越低。
銀溯野伸出手圈住她,心疼的擦著她的眼淚,極其輕柔的在她耳邊低喃:「我等了這麼久,你怎麼才哭呢……」
夏小諾一怔,緊接著靠在他的肩膀,淚水更加洶湧的流了出來。
我愛一個人,會為他笑,為他哭,為了他學習做飯,唱他喜歡的歌,兩個人一起在落地窗前跳舞。
這是她曾經說過的話,他還記得,他為什麼要記得呢?
銀溯野拍拍她的肩膀,蹭著她的發,微微歎氣:「遇見你,或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不再是天邊危險的曼陀羅,我會笑,會怒,會使用暴力,會無賴,會逼迫人,會緊張,會難過傷心,有一切平凡人該有感情的。我努力克制過我自己了,可是我克制不了。小諾……我想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