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夜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臉色瞬間蒼白。
夏小諾喘息著,向著他看了一眼,接著時間又轉動了起來。
夏小諾渾身無力的向下倒去。金城夜連忙接住她,顫抖的撫摸著她的臉頰。
「小諾、小諾,你別嚇我,你別嚇我。」
夏小諾勉強的笑笑,胸口不斷的起伏,「就、就這麼死了,真、真不……走運。」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明明,明明只要這一年就好。這一年過去,我就可以自由的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我知道你會縱容我。
夜,我知道到時候你一定會寵著我,任我瘋。
可是,可是,夜……
我現在好想,好想見一見他啊,你會不會答應呢。
「小諾,別怕,別怕,你會沒事的。」金城夜的淚水瞬間落了下來,伸出手想要摀住她不斷留著血的胸口,卻又怕自己的弄疼她。於是他滿手現鮮血,無措的抱著她。
第一次感覺這麼無助。她的一切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她沒有按照他所想的,好好的。金城夜忽然無措起來,心裡的空洞越來越大,恐懼漸漸侵襲而來。
不要,不要死。小諾,不要死,沒有你,我要怎麼活下去,怎麼在這個可怕的世界活下去。
夏小諾看一眼他白色的西裝上,沾染了自己的鮮血,嘴角勾起了最後一絲惡意的調皮。
真好啊,你又一次為我弄得這麼狼狽。
可能,這就是最後一次了呢。
夜,你別哭啊。沒有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連著我的那一份。
夏小諾想著,思緒忽然飄遠,最後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眼前浮現出的,卻是那個人的身影。
他一身的黑衣,昂著頭,笑起來的時候,總是邪氣的。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男人——銀溯野。
我……恐怕不能再做你的玩具了呢。
陳叱見夏小諾閉上了眼睛,臉色也白了,忙道:「金總裁,快、快送她去醫院。」
金城夜像是此刻才想起來,猛得抱起夏小諾衝了出去。他跑得太快,身後的人都來不及跟上。金城夜抱著夏小諾衝了出去。
秋人一直等在外面,隱約中看到金城夜抱著夏小諾衝了出來。天很黑,秋人看不真切,待到他驅車過去時,全身的血液都凍僵了。
金城夜臉色蒼白的拉開門,焦急的說:「秋人秘書,快點,快點去醫院。」
秋人此刻大腦一片空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衝了出去。
車子以最高時速衝向了醫院,因為開得太快,馬路上所有車都不得不後怕的給秋人讓路。秋人麻木的開著車。
她怎麼會中槍,怎麼會變成這樣,秋人無從得知,他的心很疼,很疼。
一路送她進了病房,秋人依然有些恍惚。
金城夜靠在醫院的長椅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白色的西裝上滿是污垢。
十二個小時,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時候,手術室的燈才熄滅。醫生從裡面走出來,說了一句:「打偏了,沒有生命危險。」
兩個人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完完全全的解脫了。
秋人看一眼金城夜,道:「金總裁,去換身衣服吧,這樣子出去,會嚇壞別人的。」
金城夜疲憊的摸了一把臉,開口道:「秋人秘書,小諾受傷的事情可以先不要告訴溯野殿下嗎?我並不想小諾在受傷的時候還見到他。」
秋人的臉色在聽到「溯野殿下」四個字的時候暗了暗。
都是因為他。也許他去了的話,事情會變得更輕鬆。那個要反叛的人也不會被逼上絕路。也許小諾就不會躺在病床上。
秋人冷冷的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呵呵,反正他也不會在乎。
很快,金城夜就把夏小諾轉移到了他的私人療養別墅,由他請來的醫生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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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溯野一夜沒睡,一直等到天亮,他以為秋人一定會打電話告訴她夏小諾被解救的情況,卻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任何消息。
最後銀溯野終於忍無可忍打了電話。
「喂,秋人,你在哪裡。」
秋人語氣冰冷,「在家。殿下電話來的正好,我要告假。一個星期,也許更久。」
「告假?為什麼?」
「私事。」
「你遇見麻煩了?」
「與殿下無關。」秋人很乾脆的說。
銀溯野眉角抽搐了一下,最終放棄。
「夏小諾……帶回來了?」
秋人似乎古怪的笑了一下,接著熟悉的諷刺聲尖銳的響起。
「托金總裁的福,總算是救出來了。殿下何必問這個呢,反正殿下也不關心。好了,殿下,我要去忙私事了,祝殿下過的愉快。」
「嘟,嘟,嘟。」
銀溯野挫敗的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這個冰山秘書,又掛了他的電話。可是他卻沒有那麼多心思去生氣。
金城夜把夏小諾從危險中解救出來,她一定很感激吧。
那個女人,對別人的壞記得不熟,卻對別人的好記得清楚。
腦海裡浮現出美麗的女人,她一顰一笑,自己都無比熟悉。
他很累,卻並不是一晚上沒有睡覺的原因。而是他不知道該不該現在心裡的苦悶和這段時間的錯亂,歸結於被美色所惑。
是嗎?還是有其他的什麼原因。他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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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諾清醒的時候,夕陽的光輝正爛漫於天際,徐徐的灑下來。是個很美好的黃昏。夏小諾覺得身體有些疲憊,但精神還不錯。
原來,沒有死啊……
側頭看了下,病床旁邊坐了兩個人。左側抓著她手的男人一頭金髮絲絲耀眼。右側男人則更加的守本分一些,好端端的趴著,棕色的發有些微翹。
夏小諾不禁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