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語涵的太相信,就是因為自己太相信蘇亞尋,那一次她幾乎要將語涵推入水深火熱之中,真不知道這種相信是幸還是不幸。
倏然她又傾身向前,忍不住多說了幾句,「語涵太善良,縱然一次次是欺騙與傷害,她也不改初衷,因為她要無愧於她的心。我希望你好好保護她,讓她遠離傷害。」
「可是……」簡小沫的密婕投下,手指糾纏在一起,「她太看重感情,太看重原來她曾經放開安語嫣的手所造成的無法彌補的後果,所以明知道有些事有可能是安語嫣做的,她也可能寧願相信不是。」
顧夕辰沉默,俊眉擰起。
這也是他現在擔心的事,安語嫣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你永遠不會知道她什麼時候爆炸。
倏然他抬起眸,語氣裡滿是堅定,「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
…………
顧夕辰剛回到別墅,安語涵就推著輪椅迎了上來,神情裡滿是緊張。
「你怎麼回來了?你的傷勢還沒有好,不是應該在醫院裡好好呆著嗎?」顧夕辰俯低身子,擔心的看著她。
她緊緊的拽著顧夕辰的袖子,立刻淌下淚來,「辰,怎麼辦?夜不見了……」
顧夕辰神色一緊,「你別哭,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夜知道我們的事之後,我就一直很擔心他,所以打了他的電話,結果卻無法接通,我要姐姐推我回來找他,可是找遍了別墅也沒找到他,你說他到底去哪了?」
顧夕辰聽到這話,陰冷的眸光瞥向站在二樓盡頭的安語嫣。
妖嬈的笑容,恍若地獄之花,曼珠沙華,充滿著一種極致的美感。
他倏然收回目光,握緊安語涵發顫的手,「沒事的,我現在就派馮毅去找他,他一定會沒事的。」
安撫完安語涵,顧夕辰正準備回房,目光落處一個窈窕的身姿正等待著他。
「他在哪?」顧夕辰冷冷的問道。
安語嫣笑而不答,在他面前脫去所有的衣服,赤-luo著身子一步步向他走來,踮起腳,搭著他的肩,姿勢曖昧至極。
「殿下……」她近乎膜拜的聲音穿透耳膜,恍若一首誘惑的歌。
顧夕辰置若罔聞,目光平視著前方,冷漠的啟唇,「他在哪?」
安語嫣勾唇淺笑,「想要知道他在哪,就要看你會不會取悅我了。」
忍耐至極,再也忍無可忍!
顧夕辰一把拽住安語嫣的手腕,竟直接把她摔了出去!
「啊……」安語嫣疼得尖叫一聲,皺緊了眉,但立刻從地上爬起。
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的心冷硬如地獄的閻羅,完全沒有一絲憐憫,一絲憐香惜玉之心。
她一步步走過來,神情肅穆的如同腳下正踩著荊棘,「你會後悔今天所做的事,我會讓你珍視的人一個個離開,最後你的身邊只剩下我……哈哈……」
她狂放的笑聲,就像惡魔的吟哦,在耳邊不斷的盤旋再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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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有夜的消息嗎?」安語涵坐在輪椅上,緊緊的注視著突然推門而入的安語嫣。
「沒有,雖然已經派很多人去找了,但是依舊沒有消息。」安語嫣走進來,坐在安語涵的身旁。
看著她依舊打著石膏的雙腿,一股快感襲來,讓她幾乎想放聲大笑。
但是她還是面上不做神的替安語涵掖了掖腿上的毯子。
「其實啊,妹妹,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安語嫣專注的盯著她的腿,聲音平淡至極。
「姐姐,你說吧。」
「其實,顧淺夜早就已經想起了我。」
安語嫣的話令安語涵的神情猛然一頓,「那他為什麼……」
「呵呵,這也正是我想要告訴你的。」安語嫣抬起頭,眸光清澈,「其實顧淺夜他在和你一起的這段時間裡,早已愛上了你,所以他並不希望我來打攪他的生活。」
安語涵沉默,咬了咬唇。
「妹妹,其實我也能理解她這種心情,你有興趣聽聽我流落在外這十幾年所遭遇的嗎?」安語嫣笑著說著,但是眼底分明有淚光在閃爍著。
安語涵點點頭,但心底卻有一塊大石被死死的壓住。
姐姐那禁忌的過去,她一直沒有勇氣問起,一方面是怕再度揭開安語嫣的傷疤,另一方面,也是怕太過淒慘,會讓自己愈發的自責。
「六歲那年發生車禍,你棄我與不顧之後……」
「姐姐……」安語涵的眼裡閃爍著愧疚的淚。
安語嫣轉過頭,反詰道,「難道這不是事實嗎?」
見安語涵沉默,她微笑,「我躺在馬路上,彷彿身上被插著無數把刀似的,連呼吸都是鈍痛的,周圍的行人都只是冷漠的看著我躺在馬路中央,沒有一個人上前來扶我一把……」
安語涵低著頭,連肩膀都在顫抖著,一顆顆淚珠滾落到了衣服上,暈開一大片水漬。
「終於有一個人上前來了,那是一個很恐怖的男人,他戴著鬼魅面具,很認真的盯著我看,他問我,你想要活命嗎?我點頭,嘴角全是血,從他誘人的瞳仁裡我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他對我說,想要我救你,就要把你的一生賣給我。」
「年僅六歲的孩子哪知道那些,我只能一個勁的點頭,從此我便與惡魔簽上了契約……」安語嫣雙眸幽深的盯著遠方,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她依舊會心痛。
來來往往的人全都冷漠無情,唯獨出現一個救她的人,卻依然是惡魔。
「那個人是誰?」安語涵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