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那滿身的邪佞,和即將爆發出的怒氣,讓周圍的氣氛都渲染上了一種壓抑。
安語涵雙手絞在一起,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兒,垂著頭,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說說看,你今天又做了什麼好事了?」顧夕辰微微回頭,冷笑,但是笑容就讓人如臨寒譚,「不說是吧?」
他站起身,一米八幾的高大身材強勢性的將安語涵逼到牆角,逼到她退無可退,「你這個女人,又想讓我哥受同樣的傷害?嗯?」
「不……不是這樣的,你不要怪學長,今天要不是學長,夜的事情恐怕就會被揭發了!」安語涵聲淚俱下,此刻脆弱的她猶如風中的稻草人,彷彿被輕輕一吹,就會隨風而去。
但是顧夕辰卻始終赤紅著眼,緊緊盯著她。
學長……這兩個字,猶如刺深深的扎進他心裡。
他已經說不出是因為她把顧淺夜帶出去而憤怒,還是因為……
「這麼說,他知道了全部?」他的手指曖昧的拂過安語涵清香的髮絲,在她耳畔遊走。
以前的他為了得到女人給顧淺夜,早就習慣了遊戲在女人之間,所以深知女人的每一個敏感點。
安語涵抑制不住的嚶嚀一聲。
他微微的觸碰,總是會讓她每一個乾涸的細胞都為之顫慄。
她有些癡迷的盯著顧夕辰似明似幻的臉,他真的很容易讓人著魔。
「說啊!」
直到他扯住她的頭髮,劇烈的疼痛讓她清醒過來,她朦朧的眼神這才重新聚焦。
安語涵無奈的點了點頭。
下一瞬,她就被他死死的摁在牆上——
「痛……」她清秀的五官因為疼痛縮成一團,他的手真的好用力,彷彿要把她的頭髮都扯下來。
「以為卓立文知道一切,他就能救你是吧?」顧夕辰恍若撒旦的面容在迷霧中輕輕晃蕩著,逐漸變得迷離,「告訴你,他還沒那個實力跟我鬥!誰也救不了你!」
安語涵微仰起頭,乖順的面容呈現出不同以往的倔強,亦如顧夕辰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個意亂情迷的晚上,讓顧夕辰有一瞬間的恍惚。
「我——不——會——逃——走——的。」
一字一頓的說道,聲音鏗鏘有力,彷彿那層柔弱的外表只是她的糖衣外殼,真正隱藏於中的是讓人無法想像的堅強!
「辰,你在幹什麼?」帶著怒氣的聲音從旋木樓梯那發出來,顧夕辰鬆開了手,回過身。
顧淺夜一臉震驚的站在樓梯處,手指按住扶梯,指尖在微微的發顫。
依舊是一襲白色的風衣,從窗簾吹過來的風,吹亂了他的髮絲,卻更顯現出了一種凌亂惑人的美。
「辰,語涵是我的女朋友,也就是你的大嫂,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顧淺夜一步一步走下來。
似乎是匆忙之中從房間跑出來,赤著腳,光裸的腳因為寒冷而異常的白。
「今天是我的錯,是我要語涵帶我出去的,不管她的事。」顧淺夜走到顧夕辰面前,也顯露出他與生俱來的那種皇室威嚴來。
「還有,語涵,她畢竟是個學生,你要她整天陪著我,不去上課怎麼行?以後不管你怎麼說,她必須得按時去上課,大不了我再不去了!」
說完,顧淺夜便牽住安語涵的手,走上樓去。
安語涵感覺到他的手還在微微發顫著,心底有一絲瞭然。
顧淺夜不同於顧夕辰,他不像顧夕辰,從小時候開始就那麼光芒四射,所以他總是習慣了把自己憤怒張揚的一面收斂起來。
雖然他很嫉妒他的弟弟,但是卻也是很疼愛他的,兩種情緒複雜的交錯在一起,讓他罵顧夕辰的時候,心裡只會更加的難受……
顧夕辰始終筆直的站著,對顧淺夜的話不置可否,任由他們倆手牽手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走到樓梯上時,安語涵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卻看到顧夕辰只是眼神冷然的盯著原來的方向,心底不由得有些失落。
微微垂下頭,還是跟著顧淺夜往樓上走去。
等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顧夕辰這才將手指插入發中,緩緩蹲了下來。
在人前,他一直都是像鐵打的金剛一般,將所有的事都運籌帷幄。
只有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會這麼靜靜的,展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伸出手,死死的盯著剛才扯過安語涵頭髮的那隻手,突然發現那隻手真的好疼……
彷彿連同著心臟,整個人都跟著火灼般的疼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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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卓立文就迫不及待的拆開安語涵給他的那封信。
「學長,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我也準備讓你繼續恨我下去,把這些事都隱藏在心裡,可是我卻不希望你恨顧淺夜和顧夕辰而做出更多無法挽回的事,所以我選擇把一切說出來。」
「一開始,是因為某些原因,我欠了顧夕辰一千萬,所以要留在他身邊,可是當他知道我是你學妹之後,他就選擇了放手……然而,命運已經注定了我們的糾葛沒辦法結束了,遠遠不是一個一千萬那麼簡單……」
「他哥哥因為某種原因得了精神病,而現在只有我能救他,請原諒我,具體的細節我沒辦法全部告訴你。」
「但是學長,我求你,讓我再任性一次,我保證治好他哥哥,我絕對全身而退!」
信從指尖飛落,卓立文的眼神變得有些黯然,苦笑道,「語涵,等到顧淺夜痊癒了,你當真可以全身而退嗎?」
只怕到時候退的是一個不完整的你,留下的卻是你的一顆心……
卓立文緊緊盯著那卷底片,若有所思……